第 71 章 薄荷糖（三）(第4/4 頁)

腥味。

一個身形高大的白人拎起他的衣領：“你敢碰我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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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酒吧街的巷，駱明擎像爛泥一樣被丟了出去。

“咚”的一聲，髒汙的泥水濺到他身上。光線很暗，依稀能看到他的臉已經被打得高高腫起。

他沒帶助理，捱了很多打。這裡是紐約，沒人在乎他是不是什麼大明星。

幾個白人又圍著他踹了幾腳，丟了幾句狠話，才滿地揚長而去。

駱明擎倒在地上，半天沒有任何反應，像是死了一樣。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北極熊一般厚重的身影，走到了他前。黑影完全將他罩住。

燈牌的光一明一暗，照出對方的臉。他頭髮很亂，瘦得像皮包骨頭，披著好幾件破破爛爛的外套。

那是下午的流浪漢。

對方彎下腰，腥臭的呼吸噴到駱明擎臉上。他不懷好地獰，罵他是小雜種，露出一口爛黃牙。

流浪漢伸出髒兮兮的手，肆地搜刮，將這個亞洲男人身上的錢包和首飾拿走了。

駱明擎突然像脫水的魚一樣，發出了古怪的痙攣，一邊渾身顫抖，一邊拼命掙扎，高聲喊道：“別摸我！別碰我！”

流浪漢不懂中文，但是也被這樣激烈的反應嚇到。

他罵了句“瘋子”，手機也不搶了，拿著錢包轉身跑了。

駱明擎失去力氣，整個人四五裂地摔進泥水裡。

好痛。他覺得好痛。好痛。好惡心。

在汙水裡掙扎，半死不活，過了很久，駱明擎臉上才露出奇怪的容，喃喃地說道：

“他很好嗎，沒有吧，我們才是一個世界的人，只有我知道你的過去，我們是從那個爛泥坑裡爬出來的，我懂你啊……”

酒吧裡的音樂、狂歡、尖叫，隱隱地飄蕩出來。視野的盡頭，是一片黑暗無人的巷。

他前出現許多幻覺。他看到自己的童年，一幕幕如恐怖漫畫，在他前翻頁。

唯一的運氣，是他碰到了黎羚。

但他不明白，難想通，他和姐姐是如何一步步地走到了現在。

駱明擎站起身，掙扎著往外走，走了很久很久，遇到街上的每個人問：“時代廣場怎麼去？”

大部的人用奇怪的、嫌惡的神看著他，只有一小部好心人給他指了路。

他還是走到了時代廣場前。但已不像下午那麼光鮮，而是滿身泥濘，路人看到他，要遠遠地躲開。

他痴痴地抬起頭。大螢幕上，一群年輕漂亮的韓國女團在跳著舞。

《夢癮》已經結束了。

他又錯過了她。

駱明擎失魂落魄地低下了頭，發出自嘲的聲。他拿出攥在手心的手機，用盡最的希望，撥通那個熟悉的號碼。

等了很久，竟然接通了。

他滿懷希望，哽咽著喊了一聲“姐姐”。

姐姐願接他的電話了——這是不是味著他還有希望？

他有很多話想對她說。他想要把壓在心裡的那些話，全部說給她。

電話對停頓片刻，金靜堯很冷靜地說：“她在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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