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第1/3 頁)
凌晨四點。
外面在下著瓢潑大雨。
一個身高一米八八、家裡不知道坐擁幾棟別墅的男人,向你討要學費。
黎羚心情很複雜,併產生了較為強烈的仇富情緒。
原來資本家之所以能夠完成財產的原始積累,靠的就是……小氣嗎。
但她還來不及說什麼,走廊對面另一扇門又開啟了。
穿戴好清潔服準備上工的小劉,對著門打了一個巨大的哈欠,一抬頭差點下巴脫臼。
“導、導演好。”他十分驚恐、口齒不清地說道,正打算拔腿就跑,又看見了不遠處的黎羚。
小劉:?
他難以置信地轉過頭,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導演,再看了看面帶微笑的黎羚。
“……”
他“啪”地一聲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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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黎羚特意在廁所裡躲了一會兒,想聽聽外面會不會傳出什麼新的故事版本。
外面始終很安靜。
她悵然若失地走了出去,恰好好有人問:“小劉呢?怎麼還沒來上班?”
“請病假啊,說是晚上撞邪了,受驚過度。”
黎羚:“……”
被撞的邪默默地回到片場,發現玩偶熊已準備就緒,正站在地下室裡等她。
昨天導演親自對過的臺詞、講過的戲還歷歷在目,這場戲很順利地過了。
她莫名心懷一種白嫖的喜悅,走到監視器前去看自己表現,卻發現玩偶熊也跟了過來。
對方摘下頭套,赫然是沉默寡言的金大導演本人。
他沒什麼情緒地瞥她一眼。
像是馬上要張嘴討債。
黎羚想起自己還欠少爺學費,灰溜溜地跑了。
接下來的幾天,片場相安無事,正如劇本里的周竟和阿玲。
白天周竟去劇團工作,天沒亮就離開,走前默默地為住在屋子裡的人準備好一切。
入夜後他回來,阿玲多半已經睡了。她從不跟他說話,連睡姿都是背對著他。
兩人的關係比室友還生疏,儼然是同一屋簷之下的陌生人。
只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周竟仍會穿上笨重臃腫的玩偶服,透過那雙冰冷無機質的假眼珠,凝視著熟睡的女人。
碩大無朋的影子像汙濁的黑水,完全將她浸沒。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樣表面的平靜是暴風雨前的醞釀。
很快,他們就要拍到前期一場相當激烈的對手戲。
這場戲發生在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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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羚天沒亮就到了片場。
她滿心以為自己會是來最早的人,所以聽到水流的聲音時,還認為是有人晚上忘記關水龍頭。
怎麼如此不環保,她義憤填膺地闖了進去,剛一推門就見到金大導演在洗手。
平心而論,對方脊背挺直、儀態完美,動作也很有條不紊。
哪怕站在如此破舊的浴室裡,仍是富有電影感的一幕,完全可以充當一部公益廣告的宣傳片。
但黎羚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
他為什麼要一大早上跑到片場來洗手,難道是來偷水。
她按著門把手,站在原地,半天沒有出去。
金靜堯瞥了她一眼,沒什麼表情地將水龍頭關上。
他拿毛巾將手擦乾,打算離開浴室。
黎羚還堵在門口。
金靜堯說:“還不走。”
黎羚眨了眨眼:“導演,好巧哦,你也這麼早就來了。”
“不巧。”
她下意識地接道:“‘我在等你’?”
“誰等你。”對方有些疑惑地看著她,“我每天都來這麼早。”
“對不起導演,梗太老了。”黎羚有些尷尬地岔開了話題,“我們要不要先對一對臺詞?”
金靜堯輕嗤一聲:“學費呢。”
好可惡的資本家,還惦記著學費呢。
“要說到這個學費嘛……導演你看你,來都來了,還提這些幹嘛。”黎羚乾笑兩聲,試圖進行一些廢物文學的輸出。
“走了。”他面無表情地從她身邊錯身而過。
“哐”地一聲,頭頂突然有什麼東西掉下來。似乎是架子上某個沉甸甸的道具。
黎羚反應很快地接住,順手扶了對方一下,才避免一出片場慘劇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