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薄荷糖(一)(第2/4 頁)
他的手指卻立刻壓了過來,很緊地跟她十指交扣。
他們走過廊橋,走進電梯,走向地下停車場。
很多情侶都會在機場牽手,他們牽著手也一點都不奇怪。
周圍人流如織,這兩隻手像被膠水粘在一起,一直沒有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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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羚這一趟出差,是因為《無神論》已經完成了粗剪版本,梁婧淇請她過去看片。片子看完,並沒有她預想中那麼好,各方的意見產生很大分歧,她又被迫留下來,開了一整天的會。
金靜堯也很忙,一直在公司裡趕後期。黎羚不想打擾他,連航班號都沒有說,只是在起飛和落地時給他發了訊息。
他回訊息回得很快,語氣和平時一樣,看不出任何端倪,黎羚哪裡想到他會親自來接她。
真是學壞了。
但能在機場見到他,她也真的好高興。
保姆車停在地庫的隱蔽處,司機幫忙拉開車門,金靜堯不是很情願地鬆開了黎羚的手。
等到車門一關,立刻又握上了。
黎羚轉過頭問他,怎麼會有時間來接機,會不會太打擾他工作。
很快就發現全部都是白問了,他根本沒有在聽。
金靜堯握著她的手,一直盯著她的嘴唇,慢慢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過了一會兒,他將口罩和帽子摘下來,把她也拉到身邊,接了一個短短的吻。
車離開了地下停車場,一層層地往上開,像是陷進某個幽深的螺旋里。
() 黎羚聽見輪胎碾過一個又一個的防撞條,發出輕微的噪音。噪音掩蓋了急促的呼吸聲,和接吻聲甜蜜的氣聲。
車燈照在灰白的牆面上,車身的倒影變大又變小。短短的吻,變成了長長的吻。
車開出停車場,開上機場高速。天光從暗色車窗裡漫進來,沿途是鬱鬱蔥蔥的樹林。
他們竟然還是沒有分開。
金靜堯用一隻手扶著她的肩,另一隻手則貼著她的臉頰。混亂的視線裡,他被放大的面容,也像一棵挺拔的樹,葉片在陽光下顫動,樹藤卻在陰影裡纏著她,越纏越緊。
斷斷續續的吻,嘴唇分開再貼緊,沿途的風景被打散再重組,定格成他眼中的一片幽綠。
如果再不加以節制的話,黎羚覺得自己可能會變成一顆薄荷糖,被他完全含進嘴裡,咬-合,吮吸,消失在靈巧的舌尖,變成他紮根向下的養分。
她只好將他推開了一些,讓他好好說話,邪惡地逼問他後期做完沒有,就像在問一名小學生,暑假作業寫完了嗎。
“還沒有。”金靜堯不是很情願地說。
他顯然是還沒有滿足,所以回答的時候,仍然戀戀不捨地盯著她紅潤的嘴唇。
也不肯徹底分開,還是和她貼得很近。
他的呼吸,他的視線,他的軀體,一切都像一個巨大的熱源,源源不斷地散發著不知饜足的渴望。
黎羚不是很自然地移開臉,讓司機把空調再開低一點,為了轉移注意力,假裝正經地聊起《無神論》的製作情況。
金靜堯沒怎麼說話,只是聽。過了一會兒,她感到肩上一沉。年輕男人靠著她,眼睛閉著,已經睡著了。
他睡著的樣子也不是很安寧,眼睫微微地顫著,眉毛蹙得很緊。
高架橋上,變換的光與影時明時暗地投在他臉上,像一部黑白電影的開場。
黎羚還是覺得心動,想伸出手指,幫他撫平眉心,手都沒有能夠抬起來,就被用力地纏住。
他的手臂貼著她的腰,每一根手指也牢牢地緊握著,不肯鬆開。好像很沒有安全感,一定要和她全部貼在一起。
看來潔癖是治好了,不幸又患上了面板飢渴症。
黎羚完全不能動,只好又低頭看他,一寸寸看年輕男人蒼白的面板、微闔的眼、眼下淡淡的青色。
她的心軟了軟,也貼過去,和他頭碰頭,靠在一起。
她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累。
電影的後期比想象中麻煩,為了符合上映的標準,有不少鏡頭都需要作出刪改。
通常金靜堯對這種事是不予理會的。他很少會為了作品的內容而作出妥協,電影也不是每一部都上過院線。
不能上映的話,與流媒體合作、海外發行,同樣有很好的收益。
但這一次,他非常執著地要求上映,很積極地配合修改,甚至還私下裡補拍了好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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