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他好似一張薄薄的紙,風一吹就吹走(第3/4 頁)
其實我和薄宴時在老宅這邊住的時間寥寥無幾,每次住在這發生的事情也算不上愉快。
我不是第一次是在這被發現,我們之間爆發了最激烈的一次衝突。
新婚的次日,我們炙熱的感情在頃刻間降至冰點,在這裡住了幾日,我就被冷戰了幾日。
後來……
後來再住的時候,他身邊已經有了白盈盈,卻還是對我糾纏不休,在床笫上有百般熱情,又對我的僵硬木楞百般厭棄。
其實站在薄宴時的角度,我真的算不上好妻子。
我收回目光,拾階而上。
頂層閣樓許是許久沒人來,手指印上去,門板開啟的同時,一個鋪滿塵灰,和門外截然不同的世界猝不及防的撞入眼簾。
窗戶闔著,稀薄的日光穿透沾滿灰塵的窗戶,淺淺的打落在書架上。
這裡稱得上書房,但中間空曠,唯有四面牆壁有延伸到天花板的書牆。
書牆上密密麻麻的格子,分門別類的陳列著什麼。
仰著頭看去,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密密麻麻的心理書籍書。
英文,中文,各種各樣,琳琅滿目,仰頭看來油然生出一種震撼。
罹患過躁鬱症,我比誰都清楚這些心理書籍意味著什麼。
那是薄宴時在自救。
整顆心因此不受控制的痙攣起來。
從整個書牆的心理書籍上移開,旁邊的書牆上零零散散的放著一些書籍,大部分是企業管理,因為薄宴時大學的專業就是這個。
看著這些密密麻麻的書籍,記憶瞬間回到從前。
“你為什麼要報企業管理?”
我那時候問。
“等畢業了,我給梨梨開闢一片商業帝國可好?”
薄宴時眼眸中的星光描摹著我,手捧我的臉頰,比天上的月光還要柔軟。
“梨梨從小沒吃過苦,嫁給我委屈了,我心中始終愧疚,給我一點點時間,我給你開闢一片商業帝國,我保證,絕對不會比你爸爸給你的生活差。”
少年舉起三根手指,鄭重許諾。
……
從企業管理的書籍上劃過,靠著窗戶的書牆被窗戶分隔,一半放著的是筆記本。
另外一半放著的是各種各樣的相片冊。
我腳掌在相片冊的書牆停下,隨手抽出一冊。
瘦削,蒼白,昳麗眉眼,憔悴面容,骨相優越又頎長的少年不期然撞入眼簾。
眼窩深陷,眼下青黑,對著鏡頭扯出一個虛弱的蒼白的笑。
眼眸中的靈魂仿似被扯碎,站在飄搖的竹林前,儘管眼睛依舊犀利,但通身破碎感拉滿。
瞬間就扯痛了我的心!
再看才發覺他置身的位置原來是北城大學,他長身而立,通身掩不去的寥落。
那是我不認識的薄宴時。
我印象中的他,哪怕出身貧寒,依舊不改通身桀驁,一身的張揚不羈,彷彿能日天日地。
我的指尖忍不住撫上他的臉龐。
我一頁頁的翻看過去。
闔上這個相簿,再隨手抽出來的相簿色彩卻越來越暗淡,好似染上濃墨重彩的黑。
躺在浴缸裡面,一雙空洞淡漠的眸,手腕上血肉翻飛,淡紅的血侵染了整個浴缸的水。
斜倚在湖邊玉石欄杆上,一隻膝蓋支起,一隻膝蓋攤平,修長嶙峋的腕骨只剩一張皮,伶仃的搭在膝蓋上,漆黑的發溼淋淋的往皙白的臉龐上滴水,薄薄眼皮闔著,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拓出陰影。
他彷彿一張薄薄的紙,風一吹就能吹走。
我快要不能呼吸。
顫抖的手快要拿不穩相簿。
哪怕我罹患抑鬱症多年,從不曾想過自殺,可是卻不曾想過原來在我不知道的時候,薄宴時竟然自殺過這麼多次。
怎麼會。
怎麼會!
“啪嗒”相簿重重的跌在地板上。
我顫抖不已,挫敗和懊悔深深的佔據心頭,手指深深的插入頭髮中,用力揪緊。
薄宴時。薄宴時。薄宴時。
我腦海裡一片窒息的空白,悉數被這三個字佔據。
三個小時後,我從頂層閣樓出來的時候,手中牢牢的攥著一個日記本。
那上面密密麻麻記錄了我和薄宴時分手之後,他行屍走肉的每一天。
無知無覺的走下樓梯,恰好撞見客廳裡摟著白盈盈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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