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不,姐姐,我跟你走(第1/4 頁)
我盯牢她,眼底都是篤定。
“不,阿姨,你一定還留著。”
“我給你時間考慮,在我出院之前給我答覆。”
我自認為對葉錦足夠了解,咬定了這個條件。
葉錦開始是不說話的,只是沉默的逗弄懷裡的孩子,逗弄著逗弄著,眼眶裡的淚水猝不及防的砸下來。
臨走的時候,她什麼都沒說,更沒有答覆我的條件。
我清楚,她會妥協。
只是再一次從旁人的口中證實了薄宴時罹患抑鬱症的事情。
我的心被擰成一團,潮的能擠出水來。
翌日,燕栩過來見我的時候帶來了新的訊息,熱成儀上顯示的最後一個倖存者被救出來了,是一個當地人,在驅車經過的時候不幸墜入泥石流,被巨大的泥石流裹挾著,不知為何掉到密林中。
在昏迷了幾個日夜之後,僥倖存活。
現正在醫院icu中搶救。
不是薄宴時。
我不知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好似最後的希望被扼斷,喉嚨裡面的情緒不斷鼓動,卻發不出半個字。
我看著燕栩,“可……白盈盈說他是自己跳下去的,車子裡面那個不是他。”
“還沒找到他,總不能沒有半點人影兒吧。”
我至今不想讓任何不吉的字眼往他身上安。
燕栩垂目看著我,唇瓣翕動著,半晌發不出半個字,卻好似洞悉了內心迫切的需求。
“我會繼續讓人找。”
我感激,感恩。
人雖然還躺在病床上,可心卻好似已經飛去了救援現場。
就連偶爾給小奶團餵母乳的時候,都會生出一股莫名的焦躁。
好似孩子影響了我去找薄宴時。
意識到這個念頭的時候,我就猛的從思緒中掙出。
怎麼能這樣呢?
本來我就準備和薄宴時分開的,可孩子卻是要陪伴我一輩子的。
我怎麼能因為擔心薄宴時而薄待了我們的孩子?
我垂下眼,目光拼了命的勾勒奶團的的樣子。
他真的很像薄宴時,就像是薄宴時復刻了一般,那樣清晰的呈現在眼前。
傷口癒合的第一時間,我即刻帶著孩子出院。
因為心中還掛念著孩子,我特意在事發地租下一處院子。
秦風找了靠譜的育嬰師和保姆貼身照顧著,讓我得以分身,能夠去救援地。
抵達救援地的時候,原本堆疊在泥石流中的車輛都被吊出來了,只剩下了一片殘垣瓦礫堆積成了一座山。
官方的救援隊已經逐漸撤離,我回來的時候,正趕上燕栩和傅晏今在敘舊。
不久前扎的帳篷已經撤了,生活用品正在規整著,一趟一趟的往車隊上安置。
見到我過來,傅宴今的目光震驚的落在我的腹部上。
“幾日不見,卸貨了?”
我對著他勉力扯了扯嘴角。
一段時間不見,我眼睛裡面的光亮已經消失不見,整個人變得格外消沉,好似靈魂的一半都被消耗乾淨。
這一刻,我深切的理解到“未亡人”是什麼概念。
我生命的一部分好似隨著薄宴時的生死未卜消失了。
傅宴今見到我憔悴的模樣後,欲言又止,幾經躊躇,到底還是說了。
“其實,我勸你還是別掙扎了,失蹤這麼久,即便人真的找到了,可能也只是找到屍體。”
“這裡人跡罕至,人如果在裡面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重傷,而重傷這麼長時間沒獲救,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
我擰緊了眉,甚至抗拒聽到這些話。
在某些時候我和薄宴時是一樣的動物,偏執,瘋狂,反骨,不撞南牆誓不罷休。
所以他的意見我只是聽聽。
“謝謝,但是我……就靠著這麼一點微末的希望活著。”
都是成年人了,說奇蹟什麼的真的很矯情,但我還是說了。
“也許呢,也許最後有奇蹟呢。”
傅宴今還想說什麼,最終在燕栩警告的目光下敗退,到嘴邊的話繞了一圈,改了。
“對,人總是要相信奇蹟的。”
夕陽似是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斜斜的朝著山邊墜落,將晚霞鍍染的一片絢爛。
燦爛的好似全部都是希望。
可是我卻突然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