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烤”和“考”(第3/4 頁)
種情感就像是面目醜陋的凡人面對美麗聖潔的天使而自慚形愧。
杜薩女人們都有一種奔放而生機勃勃的精神,她們會熱烈地和小夥子們跳舞,挽起袖子擠奶,像男人一樣揮鞭驅趕大牲口,用最粗鄙的話回敬調戲。
但米切爾夫人是截然相反的氣質——溫特斯說不清楚——那是一種高貴、矜持但不傲慢的氣質,讓人望而生畏,不敢輕辱。
哪怕是最粗野的杜薩克在米切爾夫人面前也會主動摘下帽子,最懶惰的長工在米切爾夫人面前也會變得規矩。
米切爾夫人的語氣總是溫柔和熙,神色也總是平靜沉著。但從她嘴中說出的話語勝過吉拉德的一百句大吼,讓所有人都心甘情願地聽從。
暴君和富豪也有類似的本事,但米切爾夫人不是靠威逼和利誘,身邊的人們為她所折服完全是出於尊敬。
不僅杜薩克們尊敬她,農夫們也尊敬她,就連新教徒也對她抱著同樣的敬意。
而敬意來自米切爾夫人無可指摘的禮節和能力。自住進米切爾莊園以來,溫特斯還沒見過米切爾夫人失禮的模樣。
米切爾夫人手邊時刻都放著針線活,即便在看賬冊時也是如此;她脊背永遠是挺直的,彷彿生下來從沒有彎過;神情也總是平靜淡然,哪怕是聽到再大的壞訊息時也一如往常。
溫特斯能感覺到:在米切爾夫人溫婉的外表下,是鋼鐵般堅韌的品性。米切爾夫人雖然是一位女士,但讓人情不自禁地敬畏。
以至於溫特斯竟不時會生出一個十分冒犯吉拉德想法:一個杜薩克究竟是如何娶到米切爾夫人這等高貴女子?
“少尉。”米切爾夫人向溫特斯頷首致意。
溫特斯緊忙回禮:“夫人。”
“恰好瑞德神父也在。”米切爾夫人溫文爾雅地向老修士頷首致意:“我們夫婦二人有件苦惱事,還希望能得到兩位的智慧。”
瑞德修士一改散漫,正色道:“您請說。”
米切爾夫人看向吉拉德輕輕點了點頭,隨後娓娓道來。
米切爾夫人的心病不是旁的,正是米切爾夫婦的獨子皮埃爾·吉拉德諾維奇·米切爾。
在皮埃爾之前,米切爾家夭折過兩個男孩和一個女孩——在這個時代並不算稀奇。
所以當皮埃爾出生後幾乎得到了米切爾夫婦全部的愛。莊嚴沉靜的米切爾夫人對待兒子時滿是慈愛溫柔,吉拉德更是對兒子寵溺有加。
在皮埃爾面前夫婦二人都沒法拿出嚴厲的家長態度,這也導致皮埃爾幾乎是不受控制地成長。
米切爾夫人對於兒子的期望當然不只是一名杜薩克,但皮埃爾卻更多繼承了父親粗獷、野蠻、暴躁的杜薩克性格。
這一點從皮埃爾很小時就體現了出來,為此米切爾夫人傷透了腦筋。但吉拉德從不以為然,總是大笑著抱起兒子誇他流淌著杜薩克的血液。
待到皮埃爾十歲時,米切爾夫人想送兒子到位於帕拉圖首都諸王堡的文法學校讀書。
小杜薩克當然寧死不從,這一次米切爾夫人拿出了家長態度,強行把皮埃爾送到了諸王堡。
可沒想到不過兩個月,文法學校便把小皮埃爾又送了回來,理由是“我們管不了也教不了這個孩子”。
因為被罵是“韃靼人”,小皮埃爾打傷了數名同學,打折一條胳膊,最後還燒了一棟畜欄。
米切爾夫人把兒子訓斥了一通,可吉拉德卻偷偷告訴兒子做的好。
就這樣,接下來的幾年裡,皮埃爾輾轉帕拉圖境內的每一所文法學校,甚至還去過神學院和法律學院。
但多則三、四個月,少則一、兩個月,小杜薩克就會被開除送回家。到最後在帕拉圖共和國,皮埃爾竟沒有學校可去了。
對於吉拉德而言,兒子馬騎得好、膽子夠大、跳舞跳得輕快、喝酒像個男人,就是一名頂棒的小夥子,他對兒子並無過多期望。但米切爾夫人並不希望兒子成為一名只懂得揮舞馬刀的杜薩克。
而隨著皮埃爾年齡漸長,吉拉德也逐漸理解了妻子的憂慮。
杜薩人男丁生下來就必須要終身服役,吉拉德深知行伍生涯的危險,更知道服役的杜薩克有家不能回的痛苦。
但杜薩克的終身兵役和財產多寡無關,即便家中擁有再多土地、即便不需要授田,男丁到了年齡也一樣會被徵召入伍。
唯一能避免被徵召的辦法只有取得公職或神職,但皮埃爾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升學了。
等再過幾年皮埃爾到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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