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圍攻(四)(第3/4 頁)
苦,會讓一個垂死的人往自己的嘴裡塞土。
戴利·布蘭德曾經在腦海中勾勒過“內戰”的模樣——大概每個聯省軍人都想象過實現內德·史密斯元帥的遺志,讓聯盟再次偉大的景象。
他當然也想到過流血和犧牲——打仗怎麼可能不死人?
但是直到此時此刻,他親眼見到部下殘缺不全的屍體,他才明白他的幻想是多麼蒼白。
戴利·布蘭德如今真正地意識到,戰爭是一種無比殘忍的暴行。
同時,他意識到,帕拉圖人比聯省人提前適應了這種殘忍。
帕拉圖人絕不會有絲毫手軟,因為對於他們而言,內戰早已開始。
戴利·布蘭德低下頭,默默哀悼死去的部下。
但是戰鬥還將繼續,不容他拒絕。
他現在只祈求一件事,那就是當死亡降臨到他頭上時,能又快又好。
舊城區
老城堡
詹森·科尼利斯在老城堡駐留的時間越久,越佩服帕拉圖先民的獨到眼光。
老城堡——也就是真正意義上的“諸王堡”——的選址堪稱完美,居高臨下、易守難攻,簡直是一座天然的炮臺。
只可惜隨著城市的生長,它被徹底包裹在居民區之中,幾乎喪失了抵禦外敵的功能。
好在老城堡依然是整座城市地勢最高、視野最好的地方,所以詹森·科尼利斯不僅將指揮所設在這裡,還在舊公爵的加冕教堂的最頂層佈置了觀察所。
此時此刻,科尼利斯就身處觀察所中。
從他所在位置向下俯瞰,十箭河兩岸的景象盡收眼底。
向西看,騎士堡上雖然有點點火光,但是槍炮聲已經停歇——科尼利斯對此並不感到意外。
問題是,南面的瑪吉特島方向上的槍炮聲也停了。
而且島上的主教堡黑漆漆的,一片死寂。
倒是主教堡後方的修道院的鐘塔上,隱約能看到有人在使用紅色燈光,拼命向觀察所傳送求救的訊號。
科尼利斯收回目光,看向新城和舊城之間的浮橋。
十箭河上沒有永久性的橋樑,只有浮橋。
諸王堡人稱之為大雁橋,因為大雁春天來、秋天走,而諸王堡的浮橋也只有春夏能通行,入冬,河面開始結冰,就要拆掉。
此刻,大雁橋上燈火通明,洛德韋克中校的部下正在登船。
而威廉·洛德韋克的聲音卻在科尼利斯身後響起:“我不太明白,為什麼是我?”
“什麼時候,”科尼利斯頭也不回地反問,“聯省軍人在執行任務前,開始問‘為什麼是我’了?”
“我想問的是,”洛德韋克中校的語氣很生硬,“你從什麼時候開始信任我了?”
科尼利斯轉過頭來,彬彬有禮地欠了欠腰:“我一直都很信任你,洛德韋克中校。”
威廉·洛德韋克冷笑了一下。
“至於為什麼派你去奪回瑪吉特島,其實很簡單,”科尼利斯攤開手,坦率地承認,“因為我的人做不到。”
科尼利斯毫不留情地點評:“哪怕看著再光鮮,新兵依然是新兵。南方面軍的新兵,守在堡牆後面,打打槍、放放炮,還能發揮點作用。但是主動進攻?帕拉圖人一個衝鋒就能把他們打得潰不成軍。”
科尼利斯看向洛德韋克:“所以,你的常備軍是唯一能完成任務的部隊,這就是派你去瑪吉特島的原因。”
洛德韋克與科尼利斯對視了片刻,說了聲“我明白了”,然後抬手敬禮,轉身就要走。
“中校,請留步。”科尼利斯從身後叫住了洛德韋克。
洛德韋克疑惑地回頭看向科尼利斯。
“你不屬於這裡,”科尼利斯平靜地說,“你我都清楚這一點。你出現在諸王堡,不是因為你不能幹,而是因為你太能幹了。因為有人捅了簍子,不得不派你來補。你本來應該在西方面軍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而不是在南方面軍和一群失意者為伍,執行九死一生的任務。”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義?”洛德韋克皺起眉頭。
“我是想告訴你,”科尼利斯泰然自若,“如果我們能在這場圍城戰中倖存下來,我會確保,你在西方面軍中,重新得到一席之地。我有這個能力,你不必懷疑。”
威廉·洛德韋克的眉頭皺得更緊,他撇了撇嘴,“將軍,如果說你剛剛贏得了我一些尊重的話,現在,你也把它浪費了。”
說罷,洛德韋克也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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