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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將她摟入懷裡,遲將離依在肅遮暮臂彎中禁不住發抖:&ldo;怎麼,怎麼會這樣!&rdo;肅遮暮道:&ldo;這些堆在河堤邊被泡爛的屍體,就算是親生父母也未必能認出自己的至親。若當初賑災款項悉數到賬,或許不會有這等慘烈之事。就算防洪堤壩未能趕忙築起抵禦洪災,最少也能安頓百姓讓這些亡魂有安生之所,而不會任憑他們的屍體還滯留在這汙泥之中。&rdo;肅遮暮一字一句說得抑揚頓挫,遲將離抬起頭,她精緻的面孔近在咫尺。&ldo;我北衛,不能有這等慘狀發生,不然何以慰我父皇在天之靈?駙馬爺,您說那兩朝元老,私自貪汙的老混賬,誅他九族本宮有什麼理由可以心軟!本宮應將之祖墳都連根拔起!&rdo;那貪官是該死,但他家人和親人卻是無辜的。當初遲將離親眼見肅遮暮下令抄斬元相一家,其鐵石心腸不把人命當回事的模樣算是在遲將離的心裡紮根了。但此時肅遮暮說的這些話卻讓她迷惘。一個人、十個人、一個家族的生命和成百上千的百姓比起來,哪一方比較重要?這樣的答案顯而易見。只是讓遲將離疑惑的是,肅遮暮為什麼要對她說這些?這麼直面、坦白地說出自己的想法,就好像……在解釋什麼。駙馬在眾目睽睽之下在公主懷裡滯留時間太長,遲將離聽完肅遮暮的話後,什麼也未說,把她輕輕推開,羞紅了臉。至於臉紅的原因實在讓遲將離自己都很費解,但讓她更費解的是肅遮暮這個人。再偷偷看她一眼,她的注意力已經全部放在那些遲將離在腦海中都不敢回想的屍體上。公主有心事,而公主的心事不是兒女情長那些小家子氣,她的心懷廣闊,容得下整個江山。肅遮暮令遲將離和母后先去竹上城守的府邸用膳,她還有些事情處理完便去。&ldo;你還要做什麼?我等你與你同去。&rdo;遲將離在看過屍體之後哪裡還有胃口吃什麼東西。&ldo;城守已經等候多時,本宮還不知何時能去。駙馬爺體弱,禁不起餓。母后也是不能耽擱了用膳時間。您與母后先去,也麻煩您代勞,應付了那酒宴便是。&rdo;肅遮暮說得隨隨便便,一面說一面已經教侍衛和官兵們一同處理這些屍體了。遲將離望著肅遮暮認真的側面,覺得自己再待在這裡也是徒添麻煩,隨即便應承了下來。往回走向馬車之時,遲將離的心情有些沉重,走兩步便回頭望一眼,好像有多依依不捨似的。意識到自己這種情緒太多矯情,遲將離邁開步子大步流星地離開。皇太后問了暮兒去做什麼,遲將離一一陳述。皇太后淡淡地&ldo;嗯&rdo;了一聲,但笑不語了。這竹上的城守的府邸讓遲將離大開眼界,這氣派和裝潢簡直能媲美雲霄殿!&ldo;駙馬爺真是一表人才!器宇軒昂!面柔心壯!&rdo;竹上城守是一位而立之年的年輕男子,但見他面色奇差,印堂發青,從屋內快步而出迎接大駕就這幾步路他都差點栽倒。先向皇太后請安之後,城守便瞪大眼睛對著遲將離一頓誇讚。只是這誇讚之詞聽在遲將離耳朵裡怎麼那麼討厭。面柔就算了,誰心壯了?這馬屁也不是這麼拍的。雖然她一身男裝但內心才是一個如假包換的淑女好嗎?誰要壯了混蛋!但遲將離還是挺客氣地笑著回應城守,在近距離之下遲將離發現對方身材單薄得可怕,官服空空地掛在身上,眼圈深黑像是被揍過兩拳,嘴唇亦是蒼白脫皮,怎麼看都不像是一位官位五品的城守,和路邊乞討者面相有一拼。遲將離想到或許是因為近日竹上連連受災,這城守處理城內大小事務弄得精力憔悴,所以才這幅病怏之態,頓時心生敬畏。但之後見到這迎駕宴席整整兩大長排的厚木桌上什麼飛禽走獸都有,其鋪張程度更是可以媲美公主在雲霄殿大婚時的選單。皇太后自然是最上座,而駙馬則被招呼坐定西面次席,她對面是空出來的公主坐席。城守自稱何永福,坐定在駙馬之下後她便差人喚出美人彈奏樂曲助興。遲將離聽這靡靡之音,看場內歡聲笑語一片,心中格外不舒服。再見那端上來的美食美酒才被皇太后淺嘗一口便要拿下去倒掉,不僅疑惑問何永福:&ldo;為何如此浪費,這些酒肉分給災民的話不是也很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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