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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起緣滅,大概都要有一種儀式吧。在清胃的痛苦搶救中,袁侑京一直都有薄薄的意識在身體上方不到一米處漂浮著。時光在頻死的她身上開始倒流,她似乎又見到了最美好的時光裡,最愛她的那個吳悠。為她笑為她哭,抱著她輕輕說愛的那個人……袁侑京覺得自己的靈魂應該是在笑,若是在這種甜蜜中死去,也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吧。可惜,她沒有死,等她醒來時發現自己還身處這個讓她痛苦的世界時,她不哭不鬧,只像一具空殼,望著天花板,一直一直都沒有再說話。冬天也在慢慢流逝到了盡頭,似乎再經歷一次最寒冷的夜晚整個人城市就能復甦了。楊又靜不知道自己等在法院門口是否多餘,也不知道吳悠出來後會不會像之前一樣完全不理會她,可是有些話,不得不親口對她說。楊又靜想的是正確的,袁侑京並沒有真的想讓吳悠死。在兩千萬送去之前,袁侑京就已經安排好了替死鬼。可就算如此楊又靜也不敢冒險,如果她的想法有一絲的差錯,袁侑京真的能狠下心殺了吳悠呢?畢竟她找人虐待過吳悠……這種事,是不容許拿來賭博的。可能一輩子都沒有那種做大事敢風險投資的氣魄吧,楊又靜的自嘲都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但她欠下的人情債,需要更加堅強的自我,去完成吧。所以,當她看見瘦得不成人形的吳悠從遠處慢慢走來時,她的眼眶幾度發熱,卻沒有真的落下淚來。吳悠的步伐很沉穩,就像無數次從公司大門進來,一聲不響,卻能吸引所有人的視線,如此風華絕代……她的頭髮有些凌亂,卻一點也不妨礙她的美麗,臉上的傷似乎被處理過,已經看不清痕跡。是熟悉的那個人,臉龐上的每個細節都和記憶裡的一模一樣,這種熟悉給楊又靜一種&ldo;什麼事都沒有發生&rdo;的錯覺。吳悠走到她面前,淡淡一笑,楊又靜恍惚了一下,本能地以為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比如擁抱,比如熱吻,比如一句不明方向的話……可是一切都沒有發生,吳悠只是從她身邊走過,未有任何動作、言語。就真的,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楊又靜望著正前方,臺階高得令人畏懼的法院,聽見身後堅定絕情,遠去的腳步聲。那一瞬間不知為何,她在思考人生的很多種可能。人與人之間,到底是因為什麼而維繫在一起,而又因為什麼而分開。有時候拉下臉就可以天涯海角,有時候不要臉就可以天長地久,很多時候就只是內心一瞬息的感覺而已,只是那一道門檻,她走不過去,就真的一輩子都過不去了。既然可以為了這麼一點點的事情分開,那之前的相處又是為什麼?之前說過的話,也都一併擦肩而過了吧。楊又靜已經不會再哭了。今天丁幼蕾要走了,王若溪接到顧亦哲的電話,說大家去送她。王若溪說:&ldo;我不去了,我還有約會。&rdo;&ldo;約會?&rdo;&ldo;對,之前相親物件,人還不錯,我想試著交往。&rdo;顧亦哲沉默了片刻,說:&ldo;一定要選在今天嗎?&rdo;&ldo;我已經約好了。&rdo;&ldo;她可能不會再回來了。&rdo;王若溪的眼淚滴在面前的桌子上:&ldo;那就不要回來了。&rdo;反正中國十幾億人口,在都市,到哪裡都不會有空曠的感覺。&ldo;好煩啊,都說讓你不要送了。&rdo;丁幼蕾就拉了一個拉桿箱,一邊往前走一邊回頭不耐煩地回頭對魏婧嚷嚷‐‐儘管如此,她還是刻意放慢了腳步,配合著快步跟上的魏婧。魏婧沒有說話,就一直跟著一直跟著,她沒有丁幼蕾那麼高,幾乎是小跑著追隨她。&ldo;服了你了。&rdo;丁幼蕾停下腳步,伸手握住了魏婧的,&ldo;累不累啊你?&rdo;魏婧咬著唇,眼淚在眼睛裡打轉:&ldo;讓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rdo;丁幼蕾長嘆一口氣,揉亂魏婧的頭髮說:&ldo;我老爸要斷我經濟來源,前途未卜,你跟著我離開會太受罪。我已經給你留好一筆錢,有什麼事去找曾一琪,她會幫你的。&rdo;魏婧低著頭,不再說話了。&ldo;走吧,要去安檢了。&rdo;丁幼蕾往前走,魏婧卻不動了。&ldo;你去吧,我不送你了……&rdo;魏婧也沒有哭,真是聲音沙啞著,&ldo;我怕親眼看見你消失,我會受不了……所以,就在這裡分別吧。&rdo;身後是川流不息的人群,丁幼蕾定定地看著魏婧許久,魏婧也那樣看著她。&ldo;小鬼。&rdo;最後丁幼蕾說,&ldo;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