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頁(第1/2 頁)
她把胳膊向傅雋柏的方向伸,袒著傷口給他看:&ldo;很快就還完。還完之後,你就再也不是我爸。&rdo;傅雋柏看著傅淵頤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在他眼前灘成一地刺眼的紅。&ldo;你一定要這麼做?&rdo;傅雋柏問道。&ldo;我已經這麼做了。&rdo;&ldo;淵頤‐‐!&rdo;傅淵頤的手臂被洪斯妧一把抓住,洪斯妧握著手帕的手在顫抖,不忍看那傷口,迅速將其包紮上。傅淵頤皺眉想要掙脫,卻被洪斯妧牢牢抓住。&ldo;你這麼久沒回家,一回來就這樣……你是想氣死我們嗎!&rdo;傅淵頤沒說話。她本來就重傷未愈,這會兒又任性放血,要不是用意志強撐,恐怕早就昏厥過去。洪斯妧將女兒拉回沙發上坐下,大喊一聲,讓門外的弟子將醫藥箱拿來。&ldo;讓她放血啊,讓她放!&rdo;傅雋柏怒不可揭,&ldo;就讓她死在這裡!當我沒生過這個女兒!&rdo;傅淵頤&ldo;哼&rdo;一聲:&ldo;這也是我的願望。&rdo;&ldo;你們父女倆,能不能一人少說一句?!&rdo;洪斯妧忍不住咆哮,她這一聲之後,兩人倒是真的沒再說話。傅雋柏是被氣得心口發疼,傅淵頤則是昏昏沉沉。傅雋柏再也不想見到傅淵頤,佛袖而去。洪斯妧看著女兒的臉,將她的手掌攤開,見她的手腕、手指甚至是手掌全都傷痕累累。每一道傷口之下都是疼痛,都是鮮血,都是她毫不吝嗇將她厭惡的傅家血流乾的執著。&ldo;這麼多年了,你這脾氣還是和你爸一樣,一點兒都沒變。&rdo;洪斯妧低聲道。傅淵頤許久沒回答,洪斯妧以為她昏迷了,誰知她忽然開口:&ldo;媽媽您這些年沒少監視我,說起來我們也不算多年沒見。&rdo;弟子將醫藥箱拿來,洪斯妧沉默著為她包紮傷口,悶了許久,最後說:&ldo;無論你多不喜歡傅家,多不喜歡你身體裡傅家的血液,可你不要忘了,你不僅流著傅家的血,還是我洪斯妧的女兒!是我十月懷胎掉下來的肉!淵頤,這豈是你三言兩語就能割裂的?&rdo;傅淵頤沒說話。&ldo;我這些年擔心你,牽掛你,無數次夢到你,我想去見你又怕你知道我來會不開心,我連偷偷見你的資格都沒有嗎?就算你不肯認我這個媽,你也一輩子都是我的女兒!&rdo;洪斯妧的聲音鎮定,但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滴的聲音卻是清晰。傅淵頤年少離家,獨自在外生存、學習、奮鬥,如今她擁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賺回來的。她沒有依仗過傅家一絲一毫,她以為自己能獨立於天地,以為自己已經徹徹底底脫離了傅家,可到最後,血流不幹,心還會亂。就在她因為媽媽的眼淚內心有一絲愧疚的剎那,忽然一股惡臭飄入她的嗅覺。那是來自惡鬼的怨氣,渾濁又腥惡,那是用再好的香料都無法掩蓋的罪惡。這股惡臭附在傅家所有人的身上,滲透在他們的肌膚上,融入血液裡,生生世世都無法消除。十八年前誤闖入颭風堂看到的那一幕突然重現,無數閻羅罐、修羅窟裡的鬼淒厲的哀嚎、痛苦的吶喊猶如一道利劍刺進她的耳朵裡。臨邛的雙臂雙腿被斬斷,用藥物催復,又再斬斷。四肢堆起的肉山,腐肉和白骨交錯。她抬起頭,被結痂的血糊住的臉龐看不清五官,只有一雙絕望又盛怒的眼睛緊緊盯著只有十歲的傅淵頤。好乾淨漂亮的小姑娘,這血液的味道……是傅家人。臨邛哈哈大笑‐‐只要本王還有一口氣能從這裡出去,本王一定要殺光傅家人!殺光天下所有傅姓之人!殺!殺!殺!殺!傅淵頤渾身一顫,立即將手抽了回來。洪斯妧看著她,傅淵頤撐著沙發站起身:&ldo;道不同,不相為謀。&rdo;她神情一凜,&ldo;當年傅先生逐我出家門的時候曾說過,不再認我這個女兒,我這些年也算是如他所願,現在又有什麼好說?而今我還願叫你一聲母親,可如果你們再不將我的朋友放了,那我也不會再顧念骨肉親情,別怪我不客氣。&rdo;洪斯妧的眼淚還掛在臉上,神色已然變得冰冷:&ldo;不客氣?你要怎麼不客氣?&rdo;傅淵頤道:&ldo;番陽暑地滿山偏野被軟禁的守山鬼一個個懷揣著對傅家的恨意,更別提颭風堂內的惡鬼們。只要我一聲召喚,它們鐵定願意為我傾盡所有,要把傅家夷為平地也不是什麼難事,只要我願意做。&rdo;那把明晃晃的水果刀沾著傅淵頤的血,就在洪斯妧視野不遠處。傅淵頤氣勢如虹,沒有絲毫的破綻,這是作戰的態度,是面對敵人的火力全開。&ldo;你要殺了媽媽?&rdo;洪斯妧斂起了方才的歇斯底里,鎮靜得讓人陌生。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