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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卿塵反而不那麼緊張了,聲音也沒有刻意壓低,他對遲尉道:&ldo;她發現我們了。&rdo;遲尉道:&ldo;是,弟子也感覺到了。&rdo;這時一個聲音自耳邊傳來:&ldo;既然有貴客到訪,不如就請到亭中一敘吧!&rdo;這聲音曼妙輕盈,聽上去的確是來自一名姑娘。可是又覺得尾音不太對,總覺得有些彆扭。邵卿塵和遲尉互看一眼,邵卿塵大聲答道:&ldo;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rdo;&ldo;喲!&rdo;那聲音忽然道:&ldo;嚇我一跳,那麼大聲幹什麼?粗魯,我又不是聽不到。&rdo;輕盈的聲音裡透了幾分嗔責,連琴音也多了幾分嬌柔與造作。邵卿塵只好清了清嗓子,低聲道:&ldo;抱歉啊,在下不是有意的。&rdo;那輕盈的聲音道:&ldo;沒關係,我來為你引路吧!&rdo;話音初落,一陣香風便迎面吹來。層層薄暮便徐徐散去,落英在他們周身打著旋兒翩躚飛舞。邵卿塵心道這下好了,不但自帶bg,還自帶了出場背景。邵卿塵回頭看了一眼遲尉,說道:&ldo;走吧!&rdo;卻發現梨花落英下的遲尉竟然有種亂花漸欲迷人眼的美好,他眼神閃躲著回過頭,自顧自的往前走。邵卿塵忽然覺得不對,亂花漸欲迷人眼是形容景色的吧?不過他大徒弟比美景更值得欣賞。亂花漸欲迷人眼的後半句是什麼來著?哦,淺&ldo;艸&rdo;才能沒馬蹄。邵卿塵:……自己有病。&ldo;艹。&rdo;鬼使神差的罵了一句,然後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遲尉問道:&ldo;怎麼了師父?&rdo;邵卿塵面無表情的答道:&ldo;沒什麼,蚊子……&rdo;遲尉的話一向不多,於是便一言不發的跟在邵卿塵兩步之內。不再越雷池一步,卻也不遠離半步,將師父保護在他認為最安全的範圍之內。他心裡明白他們即將面對的是什麼,一個鼎盛期的屍王相當於一名金丹期的修士。他才堪堪踏入開光期,這點修為根本不夠對方看的。他一向明白師父的作戰策略,不能強攻只能弱受……啊呸,智取。看師父的打算,應該是打算智取了。高階屍修智力比普通人只高不低,所以應該可以和她談判。踩著腳下鵝卵石小徑,兩人轉過了一片茂密的梨花樹林便看到一座圍滿紅色紗幔的白色涼亭。涼亭中隱隱有一個婀娜的麗影,身著紅色紗袍,正坐在那裡彈琴。又一陣香風吹過,紗幔被掀起一角,邵卿塵驚鴻一瞥般的看清了亭中女子的容貌。果然是個模樣上上成的美人,眉心一點硃砂,五官精緻小巧,描畫的很是嫵媚。而且她正在彈奏的也不是琴,而是一把名叫臥虹的箜篌。這把箜篌奢華異常,音色純淨。由於臥箜篌似彩虹橫臥,所以也稱臥虹。箜篌演奏在民間並不多見,能把箜篌彈奏的如此精妙絕倫,此人應該在民間也是小有名氣的存在。邵卿塵猜想在拓疆的歷史上應該有這樣一號人物,如此絕響,當廣為流傳。否則疆主不會將她收藏到自己的後宮,作為自己的眾多藏品之一。邵卿塵上前對著亭中美人深深一揖:&ldo;美人相邀不敢忤逆,姑娘的琴音真是精妙絕倫,在下聽了簡直如聆仙樂。&rdo;亭中的美人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琴音也忽然停了,笑聲停止後對方問道:&ldo;你真的覺得我是美人?&rdo;邵卿塵一向厚臉皮,而且慣於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於是認認真真的答道:&ldo;傾國傾城閉月羞花,貂蟬西子都比不過啊!&rdo;亭中美人又笑了起來,邵卿塵剛要放鬆,卻聞嬌斥一聲。伴隨著一陣陣鏗鏘箜篌之音,一陣絃音迫然逼近。遲尉猛然將他拉開,弦刃將他腳下的地面削了一個大坑,遲尉面帶不善的望著亭中美人。邵卿塵心道:&ldo;臥槽,一言不合就開打?什麼意思?剛剛不是還挺高興的?&rdo;紗幔自動掀起,邵卿塵終於看清了亭中全貌。一方小几,一鼎香爐,那香味就是從香爐中飄散而出的。一爐碳火,上置一壺清茶。茶香縹緲,美人嫋娜,纖纖素手正在往玉杯中斟茶。美人也的確是個美人,這屍修看上去面板白皙極富彈性,竟然和活人沒有任區別。再仔細看她的臉,邵卿塵終於明白美人為什麼會生氣了。雖然他長的的確很美,說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一點都是為過。妝容也很精緻淡雅,聲音更是輕柔婉約。可是這張臉,雖略顯陰柔,但絕對不屬於女人!這是一張男人的臉!難怪剛剛他覺得這聲音怎麼聽怎麼覺得彆扭。男人的聲音再輕柔,他也會不自覺的帶出些微屬於男性的特徵。現在道歉還來得及嗎?他會不會惱羞成怒?這時那輕柔婉約的聲音又響起:&ldo;不過,看在你誇我是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