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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地,緩緩地。冷風呼呼地吹,放眼望去,整條河岸只有她在獨自徘徊。大家都在家幸福地準備著年夜飯吧。河畔的風無情地吹著,吹落了眼角的淚,卻帶不走內心的悲傷。看著天邊,明明是蔚藍一片,為什麼她覺得天空的顏色和心情一般,是灰灰的。在河岸的冰冷的石凳上一直坐到傍晚,遙遠的天邊火紅,夕陽的餘暉照滿大地萬物,卻獨獨照不進她的心。清醒了,仍舊要面對。回到家,老舊的小區,小孩子成群的拿著從家裡偷偷轉移的鞭炮,在大院裡放著。一會兒響一個,伴隨著笑聲。他們的幸福就是這麼簡單,很容易滿足。她要的幸福也很簡單,為什麼卻遲遲得不到呢?樓道里依舊漆黑一片,原本就窄小的空間,堆滿了雜物,有時候兩個人相遇都要避一避才好過去。深深的吸了幾口氣,走到自己門口,大門仍然是下午她離去時的樣子,敞開著,裡面一片漆黑。那一刻,她的腦袋裡有一根玄砰然斷裂,隱隱中她知道有什麼不好的事就要發生了。&ldo;媽‐‐&rdo;她大叫了一聲,房間裡似乎都能聽到她的回聲,恐慌、淒厲。衝進房間時,她全身的血液靜止了,那一幕,直到很多年之後一直盤旋在她的腦袋裡,母親披散著頭髮,躺在地上,身體蜷縮著,全身冰冷。林艾牙齒咬著唇,血滴慢慢的滲出來,嘴唇上鮮紅的一片。她就這樣雙手圈住母親,沒有淚水,沒有呼叫,一直等著救護車的到來。這一晚,醫院冷清的可怕。手術室門開啟時,醫生摘下手套口罩,擦擦額頭的汗。&ldo;醫生,我媽媽怎麼樣了?&rdo;林艾見人出來,立刻衝了上去。&ldo;病人腎衰竭‐‐換腎‐‐&rdo;她斷斷續續地聽了幾個字,後面的話她再也聽不進去了,一步一步地往後退著。醫生護士浩浩湯湯地走過去了,母親被推了出來,滿頭汗溼,虛弱地躺在床上。林艾打來熱水,細細地用毛巾擦拭著母親的臉,緊緊地攥住母親的手,&ldo;媽媽,你一定要好起來。&rdo;林艾輕輕地走出來,站在空曠無人的走廊上,腳下的拖鞋早已不知道什麼時候少了一隻,額頭的發溼嗒嗒的貼在臉上。她木然的坐在臺階上,團成一小團,單薄的身體瑟瑟發抖,再也忍受不住了,淚水決堤了,絕望的哭泣著,沒有聲音。在這又暗又冷的樓道里一個人嚥下了所有的淚與血。母親給她的世界倒塌了,一瞬間傾倒,劈頭蓋臉地砸她的身心,沒有傷痕,沒有血水。&ldo;恭喜,恭喜,恭喜你啊‐‐恭喜,恭喜,恭喜你啊‐‐&rdo;手機歡快地唱起來,她抹了抹眼淚,原來已經十二點了,祝福簡訊如浪潮般湧入。這一刻她太需要有個人和她說說話,無論是誰。孤獨、恐懼已經慢慢吞噬了她整個人,她有種錯覺,自己已經不存在了,只剩下一個軀殼。右手無力的攥住手機,在通訊錄裡一個一個的翻著,最終停在了&ldo;許曄軒&rdo;名字上,按了。一秒,兩秒,三秒……依舊是那首熟悉的鋼琴曲《致愛麗絲》,然後是&ldo;你撥打使用者無人接聽……&rdo;林艾不知道哪裡有了執著的勇氣,第一次這麼堅持,不停地撥打,不停地按著,此刻她深深的體會到許曄軒當時的心情了,心裡哀求的喊著&ldo;曄軒,你為什麼不接?曄軒‐‐&rdo;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已然蹦躂的一角,似乎又有了重生的星火在燃燒。&ldo;喂,曄軒‐‐&rdo;期待的,心酸的,一切她只是想到了許曄軒。&ldo;林小姐吧‐‐&rdo;剛剛的點點星火,就被當頭一盆冰水澆熄了,&ldo;曄軒剛剛和雨陵下去放煙花了,雨陵從小就喜歡放煙花,曄軒這孩子,身體才剛剛恢復,非要陪著去‐‐&rdo;許夫人心情頗好,&ldo;很感激你最近沒有再來打擾他,希望‐‐你以後也別再來打擾他。&rdo;望著那結束通話的電話,看著那熟悉的名字,林艾摸著自己的胸口,一顆心早已是支離破碎。痛到最後毫無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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