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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了拉座椅，動作很輕。坐下來後，她的背脊輕輕地碰了一下他的桌子，桌子微微晃了一下。她的馬尾在滴水，後背溼了一大片，宋輕揚甚是看到了她的內衣帶子的形狀。他快速地撇開眼，窗外，雨水就像一道天然的水簾。臉微熱。什麼大珠小珠落玉盤，他記不得了。他知道心臟突然加快速度跳動著。&ldo;大家認真審題不要東張西望。&rdo;老師沉聲說道。宋輕揚低下頭，心跳猛地一陣跳動。不到一個小時，他便寫完了所有的答題。他聽到她在咳嗽，不知道是不是淋雨的關係，她的桌子微微晃動著。那一次，他沒有提前交卷，耐心地等著鈴聲。她一直低著頭，草稿紙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演算。宋輕揚看到了，倒數蘋果很甜很脆。宋輕揚一直不怎麼吃水果，如今心甘情願地啃光了半個蘋果。老太太看著這一幕，心裡和明鏡似的。小姑娘沒騙她嘛。老太太開口，&ldo;輕揚，我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了，你媽說你最近工作挺忙的。&rdo;宋輕揚回道，&ldo;有些事交給同事做了。&rdo;&ldo;是卓天嗎？你不要老欺負他。&rdo;宋輕揚笑笑，&ldo;蘋果太甜了，你有糖尿病還是少吃點吧。&rdo;褚唯一喃喃說道，&ldo;其實蘋果中含有的鉻能提高糖尿病患者對胰島素的敏感性，而蘋果酸可以穩定血糖，預防老年糖尿病，其實糖尿病患者可以吃蘋果的，酸味蘋果更好。&rdo;老太太一臉喜色看著她，&ldo;你看人家小姑娘懂的就多。&rdo;宋輕揚輕笑一下。&ldo;小姑娘學醫的嗎？&rdo;老太太問。褚唯一搖搖頭，&ldo;我奶奶以前也有糖尿病。&rdo;這麼多年她一直記得。宋輕揚輕飄飄地說了一句，&ldo;我奶奶還有高血糖。&rdo;褚唯一扯了扯嘴角，正色道，&ldo;那是不能吃太多糖。&rdo;褚唯一坐了一會兒也該走了。&ldo;奶奶，我先回去了，以後再來看你。&rdo;&ldo;以後？什麼時候？&rdo;褚唯一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唔，她只是客氣一下。&ldo;我放假的時候。&rdo;老太太微笑，&ldo;到時候讓輕揚去接你。&rdo;老太太殷切的眼神讓她不忍拒絕，&ldo;好的。&rdo;宋輕揚嘴角溢位一抹笑，&ldo;我送你。&rdo;褚唯一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兩人邊走邊聊。&ldo;你奶奶多大了？&rdo;&ldo;六十二。&rdo;&ldo;啊！你奶奶好年輕。&rdo;宋輕揚默了一下，&ldo;她並不是我親奶奶，是我爺爺第二任妻子，爺爺比她大很多。&rdo;褚唯一瞬間咬住了唇角，有些凌亂。&ldo;那個年代離婚需要很大魄力，尤其是我爺爺那樣的身份，組織上一直不同意。&rdo;&ldo;後來呢？&rdo;&ldo;後來，我親奶奶主動同意離婚。&rdo;&ldo;那你親奶奶後來好嗎？&rdo;&ldo;不知道。&rdo;宋輕揚悵然地搖了搖頭，&ldo;她決心離婚，也不想再和爺爺聯絡了，所以和我們不再往來。&rdo;褚唯一嘆了一口氣。&ldo;你奶奶很愛你爺爺。&rdo;愛情變了質，此生不再見。你若不愛，我何必自討沒趣呢。留著一個空殼的婚姻難道埋怨到死嗎？褚唯一漸漸理解了父母當年離婚的決定，只是他們一家人的感情真的很難回到最初了。她忘不了，奶奶也是因為受了父母離婚的打擊，身體每況愈下，一年的多的時間，就離世了。褚唯一低著頭陷在自己的思緒中，那些過往在時間的流逝中終於慢慢治癒了，可失去的東西再也沒法復原了。&ldo;讓一下，請讓一下‐‐&rdo;幾個穿著白大褂醫生和護士匆匆地走著。褚唯一根本來不及躲讓，身子一歪，幸好宋輕揚一把扶住她，她靠在他的手臂裡。鼻尖飄過一陣淡淡的味道。褚唯一目光看著前方，中間的那個醫生，她再熟悉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