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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夾著鋪蓋灰溜溜走了,走了好遠還聽見阿伏幹叔叔在跟師父道歉,這對冤家,嘁……我十二歲那年春天,阿伏干將他的兒子默野送來了,拜託師父收他為徒,師父答應了。那年夏天,塞外白駝黃新又來了一次,他半夜的時候潛進了我家,給師父吹了迷香,想迷 奸他,師父哪裡是那麼好相與的,沒等他脫光衣服就逼出了毒藥,兩個人光著膀子從屋裡打到屋外,從地上打到房頂,最後黃新被打倒,師父奪過黃新的長劍指著他的喉頭,說:&ldo;老子上次發病,沒能送你歸西,那是你造化大,怎的你不知死活,非要上門來送死。&rdo;黃新喘著粗氣,猥褻的眼神上下打量師父光 裸的身體,說:&ldo;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能死在美人兒的手上,我也算死得其所。&rdo;那時師傅不過二十六七歲,月光下他的身體修長白皙,猶如白玉的雕塑,美的驚心動魄,黃新幾乎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師父被他淫邪的眼神激的暴怒,吼道:&ldo;混蛋閉嘴,老子這就閹了你,讓你再起這等無恥的念頭!&rdo;說著他劍尖下移,指向他胯 下。就在這時,一個鬼魅般的人影閃了進來,抱起了黃新,瞬間又倏然出了院子,只見一個形容枯槁的男人站在籬笆門前,說:&ldo;我師弟性情乖張,多有得罪,還請原宥則個。&rdo;我和默野站在師父身後,看見門外還站著三個人,正思忖著我們三個能不能打得過他們五個,就聽師父冷笑著說:&ldo;出來幹這種事還成群結隊,難道是來壯膽的麼,好大出息。&rdo;那人搖了搖頭,說:&ldo;我發現他離開,立時追了過來,沒料到還是晚了一步,今天的事,很是對不住,以後我一定嚴加管教!&rdo;我師父冷哼一聲沒有答話,那人上下打量了師父半天,忽然陰測測一笑,道:&ldo;敢問閣下適才使的,可是天山玉雪門的功夫?&rdo;師父聞言渾身一震,那人又道:&ldo;不知閣下與玉雪門司空門主如何稱呼?&rdo;師父不語,那人轉身將黃新拋在馬背上,縱身跳上馬,似笑非笑瞅著師父,道:&ldo;鄙人真是好福氣,竟然遇見了斛律先生,尊師司空門主在江湖上懸出賞格,願用玉雪門獨門內功秘籍&lso;一枝梅&rso;換取你的下落,不知先生知也不知?&rdo;師父如同被人點了啞穴一般呆在當地沒有出聲,那人嘿嘿一笑,道:&ldo;斛律先生,咱們井水不犯河水,還請日後不要找我師弟的麻煩。&rdo;師父哼了一聲算是答應了,那人策馬而去,良久我才見師父轉身回了房間,不一刻卻又披著袍子走了出來,輕飄飄躍上房頂,躺倒在屋脊上怔怔望著夜空出神。 我的師父是美人(下)那年秋天,師父病的格外厲害,到後來昏迷了四五天都沒有醒,我只好央求默野去給他爹爹捎信,三天後阿伏幹叔叔匆匆趕來,不知他用了什麼法子,將師傅重又救醒了。師父醒來後破天荒地沒有罵人,只乖覺地躺在床上修養,阿伏幹叔叔覺察了他的怪異,再三追問他卻什麼也不說。那天晚上我給師父擦拭完手腳,洗布巾的當兒,看見他望著阿伏幹叔叔的背影,眼中是一片悽絕的傷神,那哀傷的神色彷彿五月桃花盡落時,那一地紛繁的凌亂,琥珀色的眸子卻泛著驚心動魄的妖豔,讓我幼稚的心都一陣陣抽搐。那一剎那我知道了什麼是愛情。師父的身體日漸一日地差了,阿伏幹叔叔用了很多奇珍異寶,他終究也沒熬過幾年。三年後的一個冬天,大雪紛飛的午後,家裡忽然來了一位客人,他穿著身雪白的裘皮大氅,在院門外一站就是兩個時辰,師父當時正病著,一直半倚著床頭從窗隔裡看著門外的來客,天快黑的時候他掙扎著爬起身來,披上半舊的棉袍,示意我扶他出去。隔著白雪覆蓋的籬笆門,師父看著外面的人,眼中忽然落下淚來,哽咽道:&ldo;師哥。&rdo;那人悠悠嘆了口氣,取下頭上的竹笠,露出一張清朗的俊臉,漆黑的眸子傷痛地望著師父,道:&ldo;阿葵,十年啦,你可曾記得當年的誓言?&rdo;師父點頭,晶瑩的淚珠紛紛滑下面頰,那人又嘆了口氣,說:&ldo;阿伏幹是草原的雄鷹,你背叛師門幫他,縱然他感激你敬重你,卻終究給不了你想要的東西,十年了,你可曾後悔?&rdo;師父哭著搖頭,而後又笑著點頭,哽咽道:&ldo;師哥,別說了,這都是我命中的劫數。&rdo;那人隔著門伸手進來,細白修長的指尖輕輕抹去師父面上的淚珠,道:&ldo;尊主今晚就到,你好自為之。&rdo;師父苦笑著點了點頭,那人轉身緩緩而去,也不見他如何邁步,便消失在茫茫雪原之中。師父扶著我的肩頭回到房中,在炕沿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