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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紙一樣,薄薄的嘴唇沒有一絲血色,眼睛裡全是紅血絲,神色疲憊地彷彿剛死過一次似的,詭異透了。我意識到這是阿跳給我注射了藥物的原因,問題是他給我注射了什麼?我抬起胳膊仔細看胳膊上的針孔,針孔很小,也沒有青腫,打針的應該是個老手,什麼也看不出來。&ldo;別看了。&rdo;不知道什麼時候刀片又回來了,站在房間中低聲說:&ldo;關燈,跟我走。&rdo;&ldo;你們給我打了什麼?&rdo;我不動,恨恨看著他:&ldo;是不是致幻劑?&rdo;刀片忍耐地看了我一眼,走過來關了燈,拉著我的胳膊出了衛生間:&ldo;不是,是毒品。&rdo;我駭的幾乎跳起來,毒品?&ldo;毒品?!&rdo;我發力甩開他的胳膊,一把抓住他的衣領:&ldo;你們這幫混蛋,為什麼!&rdo;&ldo;小聲點。&rdo;他掰開我的手,低聲說:&ldo;我也沒料到……別管這個了,總歸能戒掉的。&rdo;戒掉?開什麼玩笑,這世界上有幾個人能戒掉毒品?我五雷轟頂如墜冰窖,站在當地瞪眼看著他,一動也不能動,他放緩了語氣,說:&ldo;別害怕,意志堅定的人都不怕這個,你又不是自願的。&rdo;&ldo;是什麼?&rdo;我問他,黑暗中聽到自己的聲音微微顫抖:&ldo;海洛因還是其他的什麼?&rdo;&ldo;叫&lso;幻鬼&rso;,是新型毒品,沒有海洛因那麼大的危害,只是依賴性很強,難戒斷。&rdo;說著他遞給我一塊硬邦邦的東西:&ldo;不過也不是戒不斷,別糾結這個了,先離開這再說,吃這個,你需要體力。&rdo;他聲音低沉,動作堅定,我不由自主地接過了他遞給我的東西,發現是一大塊巧克力。&ldo;現在害怕也沒有用,打都打了,只能將來想辦法戒。&rdo;他不由分說拉住我的手:&ldo;跟我走,別出聲,邊走邊吃。&rdo; 槍口之下刀片沒有再多說什麼,做了一個簡單的手勢示意我跟他走,雖然有些疑惑,我還是跟了上去。不知怎的,看押我的人全都不知去向,房門外一個人都沒有,樓道里靜悄悄的。黑暗中刀片帶著我熟門熟路地下了樓,他的腳步又輕又快,整個人像一個影子一樣輕巧,而我卻兩腿發軟,渾身輕飄飄地,儘量快走才能跟得上他的步伐。片刻後我隱約覺得從背後看他走路的樣子很熟悉,同時忽然回想起他剛才跟我說話時口音完全變了‐‐白天的時候他明明是閩南口音,剛才卻說是一口正宗的北方普通話。他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救我?難道他是傳說中的警方臥底?或者是燕詳在東幫的熟人?情況太過詭異,我迷惑極了,極想問他的身份,可這時候我們正穿行在寂靜無聲黑黢黢的工廠,一旦出聲很可能驚動別人,一時不敢開口詢問。這個廠區很大,後區有好幾棟輕鋼工房,上面架著冷卻塔和排風窗,隔得不遠處還有幾座兩三層的小樓,樓上亮著燈,大約是住著人。總體來看,這裡很像一個廢棄的小型化工廠,或者廢舊倉庫什麼的。刀片走的路線與我上次逃跑的正好相反,是往廠後走的,我跟著他繞過了幾個樓體,在半明半暗的月光下貼著一堵五六米高的磚牆走了很遠,卻一直沒看到有門。又走了大約二百米,他停住了,說:&ldo;從這兒走。&rdo;我注意到我們身邊的牆比先前的要矮很多,有一個豁口處大概不超過四米高。&ldo;牆外五米有一條羊腸小道,一會出去後,你沿著小道往南走,別回頭,別停歇,一路走到山腰,就會看到一條兩三米寬的山路,順著山路下山,大約兩個小時後能上國道,如果能遇到過路的車,就讓他們帶你一段。&rdo;說著刀片塞給我一卷鈔票:&ldo;給他們錢,他們應該會帶你。要是遇不上車,那也別停留,順著國道一直走,天亮前總能走得到有人煙的地方,到時候再搭車也行。&rdo;刀片的嗓音完全變了,非但聽不出閩南味兒,北方普通話腔兒裡甚至帶著我所熟悉的尾音,跟t市的方言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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