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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著火光,褚銳這才看到他的掌心鮮血淋漓,大概是抓岩石的時候劃傷的,可見當時情況極其緊急。怕耽擱久了黑索手上的傷口發炎,褚銳從靴筒中掏出匕首,在冰面上敲下一塊碎冰,暖化後替他清理了傷口中的碎石,而後扯下一綹襯衫包紮了起來。之後他又替黑索檢查了右肩,發現確實拉傷了,估計十幾個小時內都使不上力,但如果僅靠左手的話,要向下攀三十多米,對體力是個極大的考驗。不過休息了幾分鐘,黑索說:&ldo;我們走吧,趁著火還沒滅早點下去底部,找找往外的通路。&rdo;&ldo;你胳膊能行麼?&rdo;褚銳擔憂。&ldo;還行。&rdo;活動了一下,黑索皺眉道,&ldo;走吧,拖下去情況更危險。&rdo;褚銳往下看了看,地下的火光正漸漸減弱,大概墜毀的車子快要燃燒殆盡,一旦沒了照明攀爬將更加危險,確實不能再等了。&ldo;好,我先下。&rdo;雖然沒什麼攀巖的經驗,但黑索帶著傷,褚銳覺得還是因該自己先下,多少給他一些保護……巖壁幾近垂直,又覆著薄冰,先下的人自然更加危險,黑索看了看他,點頭道:&ldo;好。&rdo;褚銳緊了緊靴子的皮帶,抽出了匕首轉身剛要往下走,黑索忽道:&ldo;你等等。&rdo;黑索拔下自己皮帶上刀背較厚的軍刀,換下他手裡鋒利單薄的匕首,又抽出他的皮帶,與自己的穿在一起,將兩個人串了起來。一切準備就緒,黑索溫然一笑:&ldo;走吧。&rdo;明明是生死難料前途未卜的情境,褚銳忽然覺得,他的微笑莫名其妙多了起來。下行還算順利,半個小時後他們終於安全到達地底,不出黑索所料,地穴邊沿確實有一條蜿蜒的溶洞,雖然不知道通向何方,但起碼方向是向著塔臺的,給了他們一線希望。兩人在越野車燒燬的殘骸裡扒拉出了一些工具和食水,打包完畢後小憩了片刻,便踏入了溶洞,開始另一段前途未卜的旅程。溶洞漆黑幽長,四通八達,隔幾米就會有岔道出現,彷彿永遠也走不到頭,褚銳跟著黑索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著,還好黑索方向感十分強烈,走的很果斷,一直保持著往東的方向。不知過了多久,黑索忽然停了步子,說:&ldo;有暗河。&rdo;&ldo;嗯?&rdo;褚銳站住了,側耳細聽,卻聽不到水流的聲音。黑索靜立片刻,說:&ldo;我感覺到了水的氣息,很濃烈,應該是個很大的暗河,說不定和塔臺的地下水流相通。&rdo;在溶岩通道中又走了快半個小時,褚銳漸漸感覺空氣有了輕微的變化,溼氣加重了,氣溫也有所升高,不像在之前越野車墜毀的地穴裡那麼滴水成冰,冷的徹骨。&ldo;就在前面。&rdo;黑索鬆了口氣,&ldo;我們運氣不錯,這條暗河還是地下暖流。&rdo;果然,再往前走了不到兩百米,一條足有十來米寬的暗河出現在了怪石嶙峋的地下溶洞當中。這是一條地下暖流,溫度大約有三十八九度,冒著淡淡的蒸汽,東西方向,水流平緩。在森冷徹骨的地下溶洞走了幾個小時,褚銳早已又冷又累,體力幾近透支,甫一接近溫暖的暗河便感覺十分舒適,於是卸下背上的揹包,說:&ldo;休息一會吧。&rdo;黑索說好,在隨身的揹包裡掏出燃氣爐和乾糧,煮了些麥片粥與褚銳分食了,而後倚著石壁休息。身處地下,周遭沒有一絲亮光,耳邊只有暗河潺潺流淌的聲音,來歷不明的冷風若有若無地吹過,帶著溼氣的氣流在高處大小各異的溶洞中迴旋,間或發出嗚嗚的低鳴,彷彿鬼魂在遊弋。儘管臨著地下暖流,這裡的溫度依舊寒的徹骨,雖然褚銳有快二十個小時沒有睡覺了,還是凍的睡不過去,為了儘快恢復體力,只能裹緊外套,將身體最大限度地蜷縮起來,強迫自己打個盹兒。&ldo;過來。&rdo;半夢半醒間忽然聽到黑索的聲音。&ldo;嗯?&rdo;&ldo;到我身邊來,靠著我睡,就不會那麼冷了。&rdo;接下來大概還有很長的路程,這個時候沒有體力或者著涼的話,對他們的逃生肯定是致命的,猶豫了一下,褚銳還是挪近了他。黑索將身體略放低了些,讓褚銳靠在他肩窩,伸臂摟住他肩頭,說:&ldo;睡吧,兩個小時後我會叫醒你。&rdo;這個姿勢感覺有點彆扭,褚銳十分不習慣被人跟孩子似的摟在懷裡,但黑索的身體分外溫暖,窩在胸前如同靠著暖爐一般,一時竟不想離開,索性就這麼去了,漸漸睡了過去。被黑索叫醒的時候褚銳有一剎那的恍惚,一時反應不過來自己在哪兒,睜開發現四周仍舊漆黑一片,這才想起來之前發生的事。&ldo;怎麼樣?&rdo;黑索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褚銳想要轉動有些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