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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裡一望,就見院子裡幾棵高高的泡桐,紫色的泡桐花落了一地,院子裡細碎的白色石頭子上,像是鋪上了一層淡紫的毯子。院子中間,一張竹榻,榻上,一個白衣人正在小憩……是白舍。石梅站在院門口,見白舍依舊是一件白色長衫,雖然每次都是白色,但是款式不同,在日光下,可以看到他白衣的銀色滾邊,和前襟上暗藏的花紋……像是翠竹,也像是勁松,或者松竹都有?石梅胡思亂想,目光落在了白舍的臉上。此時正是午後,日光透過泡桐的枝杈灑下來,斑斑駁駁的,白舍的身上有一層淡淡的光,特別是臉上清晰分明的五官,照出恰到好處的影……石梅緩緩走了過去,故意弄出一些腳步聲,想著白舍估計會被驚醒。但是白舍沒動,像是睡熟了。石梅走到了他身邊,低聲喚了一聲,“白舍。”白舍依舊沒動。石梅想去推他,視線落到了白舍放在榻邊的手上。石梅 皓月清宵,暗香盈袖“問什麼?”石梅仰起臉,看白舍。陽光恰到好處,樹蔭也恰到好處,白舍的眼大概因為剛睡醒,所以沒有了以往的凌厲,顯得柔和了好些。“玉簪看到了?”白舍站在原地沒動,低頭問石梅。距離剛剛好,白舍比她又高了好些,因此氣息若有似無地掃過石梅鼻端,微熱。大概是日頭有些刺目,石梅微微地眯著眼睛,她長了雙桃花眼,眯起來時候,眼睛彎彎一個半月,又是薄唇,微微翹著,像是在笑。白舍突然想起了那日在鋪子門口,小福子仰起臉來看自個兒的神情……竟有些像。石梅若是知道此事白舍覺得她像小福子,鐵定氣壞了,幸好不知,只是仰臉繼續看,邊答,“嗯,看到了,白玉的。”白舍伸手,從石梅手中輕輕抽出那個黑色沉木的匣子,指尖擦過石梅手背,似有意似無意,伴著手上的動作,眼睛輕眨。石梅有些目不暇接了,不知道該低頭去看白舍那隻手,還是繼續看眼前低頭注視自己人的眉眼。白舍單手開啟那匣子,取出了那隻玉簪來,抵到石梅鼻端,“聞聞。”玉簪靠近的時候,石梅就已經聞到了一股淡雅清香。拿到鼻子旁邊,那味道反倒是沒有了。這種玉石,她前兩日在栻楣的藏書中看過,叫香玉。香玉可說是玉,也可說是藥材。按照香玉的品相,可分為上中下三等。下等的,遠處聞很香,近處聞卻是臭的。中等的,遠處和近處聞起來是一個味道。而上品的名貴香玉,則是遠處聞來清香瀰漫,近處聞和普通玉石一般無二。這種上等香玉特別適合用做飾品。佩戴一枚在身上,遍體生香,還是帶著寒意的幽香,顯得尊貴。石梅小聲說,“是香玉?”白舍見她果真知曉,甚是滿意地點頭,問,“知道出處麼?”石梅有些為難,香玉可遇不可求,自古以來,記載的也不多,就道,“香玉極其珍貴,大多是上古留下來的,世間所存不多見,不過,能有香味的,必然是陳玉。”白舍輕輕頷首,將玉簪收了起來,問,“香玉也能用來做香粉麼?”石梅愣了愣,搖頭,“這個……很難。”白舍靜靜看她,等她繼續往下說。“玉石皆石質堅硬,火燒不變。”石梅道,“倒是有人用香玉來做燃香的爐子,用點寒香是最好的。”白舍聽後輕輕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隨後,白舍就不說話了,似乎是在思考什麼,兩人依然站得很近。靜了一會兒,石梅問他,“你朋友的案子,怎麼樣了?”白舍一揚眉,有些掃興地搖搖頭,“至今還沒什麼線索。”說著,伸手輕輕一扶石梅,側身,似乎是請她到一旁的石桌邊坐下。石梅走過去,管家不知何時冒了出來,給兩人上茶。石梅臉紅,心說這管家是會算時辰呢,還是一直在外頭看呀?白舍端起茶碗,道,“他頭七都過了,再查不出兇手,沒法血跡他墳頭,不好交代。”石梅聽了這些江湖人的說法,也有些寒絲絲的,端起杯子來喝了一口熱茶,“嗯,好茶。”白舍道,“是安吉來的白茶,喜歡的話,一會兒包些回去。”石梅捧著茶杯,雙手放在石桌上,點頭,“嗯。”白舍笑了笑,繼續喝茶,也不說話,自顧自想著心思。兩人就這樣坐了很久,直到管家過來,在白舍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石梅看到,才想起來自己坐很久了,就道,“沒事我先回去了。”白舍點點頭,石梅又看了一眼他手上的匣子,問,“這個我先帶回去行麼?我看能不能研究出些什麼來,也好幫到你。”白舍點頭,石梅拿著匣子,走到門口又回來了,從繡袋裡掏出了一個錦盒遞給白舍。白舍接了,開啟一看,就見裡頭有十幾顆黑色的丹丸,有些不解。石梅道,“我按照你朋友那香囊裡頭的東西,做了這個,是可以剋制那個香味的。”白舍一愣,石梅接著道,“這裡頭放了薄荷、黃芩、牡丹皮、夏枯草、梔子和蒲公英,還有龍腦和麝香做的龍鳳茶團,那些有制幻的香氣,都不會對你有影響了。”說著,又拿出了一個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