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頁(第2/2 頁)

扔下幾個饅頭，再次砰然合上，小景峰朝頭頂大叫：&ldo;讓我出去！&rdo;小景峰撿起饅頭，害怕地躲到耳室內，緩緩咀嚼，饅頭又乾又硬，他四處找水，終於克服了自己的恐懼，上前把棺蓋推上，把女屍關進了黑暗裡。白天過去，夜晚到來。&ldo;放我出去‐‐！&rdo;林景峰用盡所有力氣大叫，繼而站在墓中瘋狂喘氣。嘶嘶聲響，幾條蛇被放入墓穴，在磷光中掉頭，朝林景峰蜿蜒游來。過山峰，觸牙即死。林景峰又是一聲嘶啞的大喊。墓穴外：&ldo;這可死了吧。&rdo;仇玥盈盈笑道：&ldo;看來還是不成。&rdo;藍翁坐在一張竹椅中，以煙筒在石上敲了敲，白斌從口袋裡掏出菸絲，接過菸斗填上。藍翁眯著眼道：&ldo;不妨。&rdo;墓下又一聲撕心裂肺的恐懼吶喊。白斌漫不經心道：&ldo;師父親自找來的孩子，總應該熬得住這頭一次才對。&rdo;藍翁接過菸斗：&ldo;師父選的也不一定成，從前我教了三批，二十多個小孩兒，就你倆會躲進棺材裡的，這後頭倒是再沒有過了。&rdo;白斌道：&ldo;當年和我一起被揀來的，都是些山裡娃，沒見過世面，現在的小孩懂得多，膽子也大。&rdo;仇玥調侃道：&ldo;你怎麼又懂了？&rdo;白斌挑了火柴，恭敬給藍翁點上菸斗，隨手一甩：&ldo;我那是瞎貓撞上死耗子。&rdo;墓穴中，林景峰的恐懼已抵達頂點，反而安靜下來。他緩緩後退，繞著棺材與幾條劇毒蛇周旋，最後猛地推開棺蓋，群蛇倏然彈起，林景峰在地上摔了一跤，使出生平力氣，發狠地把棺蓋推了上去。砰一聲響，三條蛇被關入棺材裡。第三日清晨，林景峰坐在棺材蓋上發呆。天窗終於開了，垂下一根繩子，白斌順著繩子滑了下來，看到臉色蒼白的林景峰，頗有點意外。&ldo;蛇呢？&rdo;白斌道。林景峰：&ldo;棺材裡。&rdo;白斌收起槍，看了林景峰一會：&ldo;走吧。&rdo;翌日入夜，半大的林景峰吃完晚飯，穿著一條褲衩，在水槽邊洗褲子，洗完晾乾，一句話不說，回了房間。片刻後，房內又傳來一聲發瘋的大叫。仇玥拍掌哈哈大笑，與白斌從拐角處轉出來。林景峰虛脫般倚在牆上，閉著雙眼，他睡覺的床上多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屍體，正是昨夜棺材中的那具女屍，臉上被蛇的牙印咬開，面板撕得如一個破窟窿，雙眼圓睜，瞪著房門口的方向。這一下壓軸的驚駭，完成了他下斗的膽量訓練，也令他幾乎不再說話了。一年後，夜，寧夏。藍翁道：&ldo;從這個盜洞下去，把東西摸出來，摸夠二十五件，星期六可以玩遊戲機。&rdo;林景峰沉默地點頭，接過繩子，滑下墓穴中。&ldo;好了。&rdo;地底傳來林景峰的聲音，他在繩子上繫了隨葬品的包袱，又隨手拉了拉繩子，鈴鐺響，沉甸甸的包袱被拖了上去。自己拍拍膝蓋，坐到石棺邊上，看了棺裡的死人一眼，二指託著男屍張開的嘴微一用力，讓它合攏。黑暗裡的路邊，明黃色的車燈亮起，警犬狂吠聲。仇玥：&ldo;不好，條子來了！&rdo;白斌道：&ldo;你和師父先走！我引開他們……&rdo;仇玥：&ldo;快！&rdo;仇玥收上繩子，白斌虛開一槍。&ldo;對方有槍‐‐！&rdo;警員們的聲音在黑暗裡喊道。墓裡九歲的林景峰聽到槍響，詫異地抬頭。仇玥取了包袱，卷好繩子，藍翁已經走上車去，白斌引開警員，藍翁一整外褂，仇玥迅速上車，開車，走人。林景峰在墓裡等了很久，地面上再沒有聲音了。&ldo;師父？&rdo;林景峰喊道。墓穴裡都是他的回聲，過了好一會林景峰才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他又坐了一個多小時，確認沒有人來救他，只得另外找出口，這種墓型老頭子教過，會有旁窟，關鍵是旁窟在哪裡，中央墓穴已經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