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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出賣他們的一人，定不會再跟著回來。數天後，胡楊回來報道，他們離開市區，回到雞山的山腹中，時值午後，那天午夜所見，又換了另一幅景象，荒山野嶺中，到處都是齊腰深的野草，冬季樹木蕭條，陰風陣陣，雖是大白天，卻絲毫不減詭異的氣氛。一棟破破爛爛的工廠佇立於山腰間，車還在。林景峰示意眾人在遠處的防空洞外等候，雙手持槍，在工廠外沿巡視一圈，收槍，吩咐唐悠：&ldo;你進去吧。半小時內把事辦完。&rdo;唐悠抱著筆記本推開門，展行探頭探腦地跟著進了廢棄工廠，一股氣息撲面而來。&ldo;哇啊啊‐‐&rdo;林景峰實在受不了這倆傢伙了，唐悠看上去還挺正常的一大好青年，簡直被展行帶成了神經病，怒道：&ldo;又怎麼了！&rdo;唐悠躲到展行身後，展行又躲到唐悠身後，唐悠一副快哭的表情再躲，展行再退，靠牆了。林景峰一陣風似地衝進來，喝道：&ldo;別叫！&rdo;展行喘著氣，指向機床。廢棄的流水線，在許多年前是個u型號的迴轉帶，毛坯在入口處放好，被帶進軋床，碾平後再透過兩塊擠輪，穿過整個傳送帶，再在最後的鑽頭下打下釘口。成品槽上躺著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那是宋晨武。林景峰從那人的服飾上認了出來，冬季人屍腐爛緩慢，宋晨武的半條腿被機床絞成粉末，手臂，肩膀斷折，整個左肩被碾輪軋成肉泥，顯是剛扔上傳送帶就死了。直到從u型流水線的另一面出來，被當成零件，經過了許多慘無人道的折磨，最後頭部還被釘鑽打上六七個圓孔。展行、唐悠、林景峰都是靜了。許久後，展行開口：&ldo;誰殺了他？&rdo;這句話令林景峰馬上清醒過來，吩咐道：&ldo;不要離開這裡一步。&rdo;張輝坐在防空洞前等候，霍虎與胡楊在閒聊，林景峰緩緩走近，張輝抬眼。林景峰道：&ldo;抓住張輝！別讓他跑了！&rdo;張輝驀然彈起，林景峰拔槍！砰砰兩槍射在地上，胡楊閃身，霍虎喝道：&ldo;別開槍！&rdo;張輝躬身一躍，要躲到樹後，林景峰衝上前相助，霍虎伸手緊握張輝腳踝，沉聲爆喝，把他拖回地上。張輝摔得甚是狼狽，回手一揚，登時煙塵四起，霍虎另一手五指一鉗，拈住空氣中的什麼，再反手一掌，擊中張輝側頷，張輝登時悶哼一聲，昏倒過去，摔回地上。霍虎指間拈著一隻奇形怪狀的甲蟲，湊到陽光下打量。&ldo;那是什麼？&rdo;林景峰道。霍虎看不出個所以然來：&ldo;蠱？應當是脫逃用的。&rdo;張輝被霍虎打暈過去，林景峰取出繩子，把他的雙手反剪，捆縛起來，胡楊遠遠地問道：&ldo;什麼事？&rdo;林景峰蹙眉，搖頭不答，說：&ldo;都別過來。&rdo;&ldo;小師父‐‐&rdo;展行扒著窗戶朝外看，唐悠背靠展行，把一部膝上型電腦放在砧臺上，開始掃描，背後有個人靠著，總會有點安全感。展行隱約猜到了一點什麼，從那天夜裡在防空洞中看到的，張輝身上的血跡，以及忽然失蹤的宋晨武，難道是張輝殺了他？看上去不像有仇，展行忽覺詫異，發現宋晨武的死，他反而覺得一點不氣憤，完全沒有在地宮內親眼目睹陽教授被殺的怒火，這又是為什麼？&ldo;他怎麼了？&rdo;唐悠轉頭看了一眼。展行說：&ldo;我覺得不是張輝殺的。&rdo;林景峰把張輝拖了進來，示意噤聲：&ldo;繼續忙你們的。&rdo;說著戴上露指手套，在張輝身上摸索，最後從他的外套胸袋裡，取出一塊紅外線鏡片。唐悠道：&ldo;那是我的！&rdo;林景峰把鏡片交給唐悠，繼而擰開一瓶礦泉水，澆在張輝臉上。張輝醒了，猛咳幾聲，高大的身材蜷到角落裡。張輝看著林景峰雙眼，不吭聲，林景峰掏出槍，抵在他的下顎上，張輝冷冷道：&ldo;不是我殺的他，我什麼也不知道。&rdo;林景峰嘲道：&ldo;是麼？那我剛剛喊出抓你的時候，為什麼要逃跑？&rdo;張輝沉默了。林景峰：&ldo;說不說？我不介意送你下去陪他。&rdo;話音落，輕釦扳機。展行忙道：&ldo;別開槍！&rdo;霍虎在窗外招手：&ldo;展行！給你個好玩的東西，剛捉的。&rdo;唐悠炸毛道：&ldo;別湊過來！我討厭蟲子！&rdo;林景峰忍無可忍：&ldo;別添亂成麼你們！&rdo;那隻透明的小甲蟲爬來爬去，展行接過捏了捏，軟軟的，像枚軟糖，張輝無論如何就是不答話，唐悠又在一邊鬼叫，林景峰實在沒法，說：&ldo;先不管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