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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那些門派的人來求他剿滅魔教,只消動動嘴皮了,說一聲&ldo;雁蕩山上新出了一火賊人,自稱血衣老祖,殺人無算&rdo;。他就得知道這雁蕩山上有幾條大道,幾條小道,哪裡可攻,哪裡易守,山上有幾處可建房立寨之地,有多少水草米糧。再精細些,就連山上哪裡有洞穴,哪個洞與哪個洞相通也得知道。不只是地上的東西,就連地下的暗道陵寢,只要有張簡略地圖,他心裡就能刻畫出詳盡面貌,在地宮之中無論轉幾十個圈子,無論是否有火把照明,心裡都得清清楚楚地知道哪裡是南哪裡是北,方才走過哪一條道,經過哪個岔口。若無這點本事,他帶著各大門派的人去清剿魔教之時,豈不就是上去踏人家的陷井,送給人家屠戳去了?方才他雖是坐在車上,卻也清清楚楚地看見了道路兩旁的風景,記下了大概方位和路程長短,慢說一會兒就要回去,就是過個三兩年也忘不了這趟道路。不過他身為武林盟主,行事須當低調沉穩,不可自賣自誇,這些事自家知道就好,倒也不必告訴別人。他正想著怎麼低調,張航已經搶著答道:&ldo;關奶奶您放心,我跟他順道,丟不了。再說關君自己回家這麼多年了,不是也沒出過事嗎?您別看電視上說有拐小孩的就害怕,我們都這麼大人了,又那麼多人一塊走,出不了事!&rdo;南宮懌聽他這麼說,覺得這理由更好,便隨著他點頭。關奶奶怕讓孩子在同學面前丟臉,也就不再堅持,從口袋裡掏出了乘車卡和門卡塞給他,叫他路上小心避讓車輛,不要在外頭玩得太久,若是和同學去玩也要給家裡打個電話……說了幾句,想起孫子還要考試,就忍痛收住了話頭,叫他們先進教室,自己去找班主任把孫子得病的事說了,請老師關照關照。張航倒是個活潑的人,一路上說個不停,把和關君要好的幾個人的姓名底細都交待給了南宮懌。南宮懌所知不多,一路上只是嗯嗯啊啊地附和著,幸好校內路程不長,兩人說不到幾句,就進了教室,按著監考老師的指點各自坐下。考試開始之後,老師發下卷子,南宮懌開啟翻看一遍,內容赫然全是他這些日子所背的那套卷子中所含,只是次序有所顛倒,少了許多道題。他心中有了底,開啟奶奶替他預備的筆盒,抽出一支裡頭自含墨水的硬頭短筆,按著奶奶教的運筆之法,只用姆、食、中三指夾住筆管,將這些日子記憶過無數遍的答案,一筆筆畫將下去。答完了題,他就想起身教卷,前頭站著的監考老師過來看了他一眼,又指著卷頭的下劃線:&ldo;檢查了嗎?年級班級姓名哪?快寫上。&rdo;南宮懌重新坐下,把&ldo;關君&rdo;兩個字填在了姓名之後的下劃線上,年級……對了,這間屋子門口懸的牌子上寫著二年三班,不管是不是,先填上再說吧。他三兩筆寫好了,重又站起身來,雙手捧卷遞給老師。那位老師先看了卷頭,又翻到後頭,看每頁都答得滿滿當當,終於點了點頭,放他出了門。張航此時還在埋頭答卷,南宮懌有心留下再問他自己從前的事,又怕回家晚了爺爺奶奶擔心。兩下權衡,覺著這些事早晚還能問出,讓祖父母傷心卻是大不該,還是打算先回家當孝子賢孫去。他按著上樓的路線下到了一樓,正走到面向樓門口的那層樓梯上,下方忽然響起一個聲音:&ldo;關君!&rdo;又是他從前的朋友?南宮懌順著聲音來處望去,看到一個穿著花紋短袖套頭衫和同色及膝短褲的少年正站在樓梯旁仰頭看著他。這少年眼睛頗小,卻帶著些冷光,面色晦暗,神色不正,右手屈在胸前,食中二指之間夾著一個白色圓管,當中冒出絲絲白煙。這人真是他的朋友,看這樣子怎地倒像仇人?他手中夾的是什麼,是迷香還是毒煙?南宮懌心中一凜,伸手按住口鼻,屏住呼吸,朝門外空曠之地奔去。那個少年比他離門口更近,幾步抄過來攔在他面前,咧著嘴露出個毫無笑意的笑容:&ldo;想跑?沒那麼容易。關君,你現在膽兒大了,這些日子沒來上學以為我們就找不著你了?陳哥這些日子到處找你,聽說你今兒要補考,還特地帶著兄弟來看你來了。你是要跟我走呢,還是等他帶人親自來找你?&rdo;人不染紅塵,紅塵自染人。這些人想來是他前身教訓過的,今日趁他落單,便成群結夥要來報仇。想不到他轉了一世之後,還是這樣懲奸鋤惡打報不平的性子,雖然年紀小武功低,但有這份心,就不愧他前世武林盟主的身份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