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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捂著臊得通紅的臉,心裡一陣沮喪一陣擔憂,還得小心看著腳下那群狗,免得哪隻闖了禍。一路憂慮重重地走到了畫展門口,跟著比平常更精神幾倍的楚珩進了展室。裡面掛的都是些裝裱好的畫卷,有的是花木,有的是山物,還有些山水景物,有水墨也有設色,楚珩看得興致勃勃,不停拉著他講,南宮懌本人倒是覺著索然無味。走了幾步,倒是看見了一張水墨山水,頗得山之骨。他原先也學過山水,就湊近了想好好看看。看罷了畫,他又看到畫下面釘著個小牌子,上面寫了畫名和成畫時間,字跡極小,便又湊近了些。楚珩在後面輕輕碰了碰他:&ldo;關君,那個畫不能摸啊,很貴的,千萬別弄髒弄壞了,我們可賠不起呢。&rdo;很貴?這又不是名家之作又不是古董……不對,他是宋朝人,離現在都一千多年了,再出什麼他不認得的名家也非不可能。雖說這畫他看來只是平平,也許人家是什麼新畫法呢?他小心地倒退兩步,問楚珩:&ldo;這畫多少錢一幅呢?&rdo;&ldo;這畫不論幅,論尺。這位畫家是當代山水畫名家,他的作品在榮寶拍賣的話,一平方尺五萬左右吧。&rdo;五萬……這種東西,居然能賣這麼貴?南宮工程師一個月才掙一萬多,這一副畫就,就比工程師還值錢了?他要是也能畫得這麼好,以後只要賣賣畫,治汙費肯定就沒問題了啊!哪怕他得在這兒等機緣等到八十,而且一輩子不吸陽氣,賣畫的錢也夠他交治汙費了……南宮懌激動地吸了吸鼻子,緊握雙拳,低聲發誓:&ldo;我明天就學畫畫去,這輩子就當畫家了!&rdo; 真相 …南宮盟主激情澎湃地在展會上欣賞描摹那些畫作,回家路上就拐進超市買了筆墨宣紙,回到家一頭扎進書房,揮毫把那張《溪山暮雪圖》重畫了下來。畫完之後他自我欣賞了半天,覺得自己寶刀未老,當年學的那幾筆還沒撂下,順手又在上面題了闕《沁園春&iddot;雪》。雖然不怎麼相配,但有詞有畫,畫面疏密有致,不加題款也有幾分氣派,真像是名家所作。他拿著畫到門外請爺爺指正,兩位老人雖然不信孫子能畫出什麼來,但也不打擊他的愛好,慈祥地準備誇他一頓&ldo;畫得好&rdo;&ldo;畫得像&rdo;&ldo;別玩兒了,寫作業去吧&rdo;。等畫兒真一展開,倆人都震驚了:&ldo;哎喲,這孩子還真會畫畫,天才啊!老關家祖墳上冒煙兒了,要出畫家了!&rdo;奶奶哆哆嗦嗦地拉著他,懸點沒哭出來:&ldo;好孩子,明兒個奶奶就給你找畫畫班去,咱好好學,將來也當個畫家!好,快練你的畫畫去吧,要能當上畫家,咱還學啥外語啊!&rdo;南宮盟主就當真了,回去埋頭揮灑墨汁,把買來那幾張紙都糟踐了才肯睡覺。過了幾天,奶奶真給他報上了個藝術班。不過那個班教得比較基礎,得從素描開始學起。南宮懌是畢業班,每週六還要上課,奶奶就給他挑了週日的班,每禮拜日從早上到晚,一共6個小時。後來因為畫畫用具使著不順手,南宮盟主自己問了問老師,老師說他們不教國畫,素描就是學到頭也不給你毛筆用。他們這兒是針對藝術類高考設的素描速成班,沒有國畫培訓班。不能學國畫,那他還能賺那一平方尺五萬?南宮盟主心裡頗有些憂鬱,趁著上計算機課的機會開了百度,查了查素描的拍賣價格‐‐然後他釋然了。學什麼不是學啊,藝術都是相通的,只要最後能進榮寶拍賣不就完了?從那以後,南宮懌的夢想就從國畫大師變成了油畫大師,不知厭煩地畫著石膏球和石膏柱。為了學好油畫,就要更深地瞭解外國,要了解外國,學好外語就是必不可少的。南宮盟主並沒因為要當畫家就拋下自己的學業,反而更加珍惜在學校的點滴時間,無論多忙多累都堅持自己完成作業,從未抄過同學一次作業,一回試卷。艱苦的努力也帶給了他優渥的回報,他的中考成績比起上半學期又提高了一個檔次。不僅其他各科基本都上了70,就連一直最頭疼的外語也站在了及格的邊緣。南宮盟主在查到成績之後,站在教學樓陽臺上俯視著他奮鬥了一年的校園,心中百感交集,心潮起伏‐‐他終於跨越了近千年的知識和語言障壁,成了個合格的現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