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頁(第1/1 頁)
眉間有斷,主兄弟分離綁個人而已,榮成居然還跟我嘰嘰歪歪,說那位真人是世間難得的高道,真綁了他會有業報‐‐光粉絲一人吐口唾沫就能把我們淹了。這也是混邪教的,怎麼連綁票都能不會了?當初陸離綁我時下手多麼利落,輪到榮成這兒就膩乎起來沒完了。我照著他後腰踢了一腳,右眉一挑,冷冷罵道:&ldo;沒出息,連綁個票都不會,說出去簡直丟咱們衝淵教的臉。這有什麼難的。明天早晨你打扮好了到廟門口堵他,什麼時候他出來了,你就說話引他分神,哥親自去套他的布袋。剩下的人駕車在旁邊守著,我們一得手就過來接應!&rdo;雖然以前一直在馬哲堂研究學術問題,但是對於綁票這種活動不知為何我已經熟到了骨子裡,只要稍微往這上一想,各種散碎畫面(還是彩色版)都會爭先恐後地從腦中浮現,大部分都是怎麼把人裝上車的,還有背後打悶棍、套布袋、用乙醚手絹等等不一而足。綁個道士還用下多大本兒,悶棍也省了,點了他的睡穴,再把眼一蒙,往車上一塞,這不就完了嗎?把這幫人砸到地上諄諄教誨了半宿,他們才終於把我的想法融會貫通,拋棄了一切不切實際的妄想,願意老老實實地地跟著我幹正事去了。快天亮時,我已經訂下了詳細的綁架流程,安排好盯人的、望風的、開車的角色,自己準備了撒好蒙汗藥的手絹,又叫他們連夜駕車到真人下榻的十方常住觀外觀察地形,準備好撤退線路。卯時一過,道觀就開了門,從裡頭施施然走出幾個青袍小道士,灑掃門庭。我仔細辨認幾回,也沒看出哪個是滌洹真人,便伸手招呼背後一個剛打服的弟子,問他認得出真人不能?他虛忽著眼看了一陣,壓低聲音答道:&ldo;來了,剛從觀裡出來。榮監察已經上去搭線了……您看西邊那個戴荷葉巾、背對著咱們的,那就是榮監察。&rdo;哪邊是西?榮成這個二把刀的,自己穿一身青布直裰,還戴的荷葉巾,跟掃地的小道士有什麼區別?我順著旁邊弟子的手指看了過去,終於分辨出了那兩個人‐‐旁的小道士都在幹活,就那倆空著手說話,還一邊說一邊往左手這小道上走來。我吩咐眾人都拿黑布蒙上臉,把車駕準備好,自己從松樹後頭悄悄地摸了過去,臨走還順了塊石頭裝在袖子裡。這一路上我就提著輕功,繞遠路抄到他們背後,伸出二指點向那個戴混元巾的道士背心。手指將將觸到他背後時,那位真人忽然向前一墊步,擰過身來向我笑了一笑:&ldo;相逢即是有緣,聞公子何必急著動手?貧道此去峨眉也只為見一位故人,既已蒙榮公子相邀,那貧道也可改道青城,只不知可否修書與故人,邀他易地相見?&rdo;榮成這個沒出息的,居然告訴這小子我們要綁架他了。萬一人家報警呢?就是不報警,後頭才幾步就是道觀,那群道士知道滌洹真人要被綁架了,能不出來找我們打架嗎?我掂了掂手中石塊,純潔地笑了笑:&ldo;道長何必這麼客氣呢,您的朋友自然也是高道真人,我們肯定也要一體供奉。既然您想開了要跟我們去青城,那就上車吧?&rdo;我衝著松林那邊一擺手,一輛不起眼的油壁車就飛馳過來,從上頭下來兩條大漢,一下車就愣在原地,盯著我們不知道動不動手的好。我微微搖頭,右手一指車門,客客氣氣地說:&ldo;道長請上車。&rdo;又向那倆人撇了撇嘴:&ldo;沒眼色的東西,還不扶道長上車?&rdo;滌洹真人倒是真有眼色,既不報警也不呼救,也沒用人扶,痛痛快快就坐上了車,還和車裡車外幾個綁匪都搞好了關係。我拉著榮成上車時,他已經神棍一樣地忽悠起來:&ldo;今天早上做早課時心中忽動,手佔一卦,便算出要有佳客同遊,果然如此。此去青城也是道德昌盛之地,可見幾位也與道有緣……&rdo;他就忽悠吧,我就不信他看見我出場之前就能預料到我們是來打劫的‐‐他要真有事去峨眉,又能算到有人要綁他,昨晚上就該悄悄跑了,跑不了也得叫觀裡的人報官抓我們。榮成他們倒是叫滌洹真人說得一愣一愣的,早都自覺摘了面幕,排著隊請人家看面相手相。罷了,管也管不了。將來把這道士綁回衝淵教叫教主洗腦處置吧。到了中午,榮堂主生怕餓著高人,非要帶他去酒樓吃飯。我幹了這麼多年……我以前難道是搞綁票的?怎麼會想到我幹了這麼多年,還對綁票技術如此熟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