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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事物倒似比方才清楚一些了,他的容貌也終於呈現在我面前‐‐看起來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以三次元的眼光來看十分英俊,雙眉斜斜向上揚起,眼睛略有些凹陷,嘴唇很滿,緊緊抿著,臉上沒什麼表情,卻有種令人生畏的威勢……奇怪了,為什麼我會用&ldo;三次元&rdo;這個詞?才想了一下,頭又覺著有些疼,我連忙收斂心神,只注意看他。那人伸手在我頭頂點了兩下,沒覺著他用什麼力,卻有一股熱流自他手中流了下來,頭痛也緩解許多。另一隻手在我胸前按了一下,那種溫熱舒適的感覺便在全身蔓延,我睏意漸生,便在那種舒適的感覺中漸漸入眠。後來我是在一陣金屬敲擊聲中醒來的,房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熟悉的殺意和血腥,令我的心悸動不已。可我怎麼會熟悉這種東西呢?我明明只是個普通人……若能看看外頭是什麼,也許我就能想起自己的身份了吧?我一手撐著床板,盡力翻身趴到床邊,腳落到地面上時卻支不起身體,狠狠摔到了地上。趴在地上蠕動了許久,還是沒能站起來。眼前卻忽然多了一雙穿著黑色布鞋的腳,一道略嫌清嫩的少年聲音便在我頭頂響起:&ldo;你就是教主親自挑來的侍僕?也不過如此,憑什麼便得教主青睞?&rdo;敢情那個封建遺老遺少還是個教主?這人又是誰?我盡力抬起頭,卻還只能見他的蘇繡蜜合色長袍和內裡的滾雲邊蛋青色杭綢長褲……等等,我的形容詞儲備量怎麼會如此豐富,還對衣服質量手工熟悉得如數家珍?那少年顯然不知我心中如何糾結,拉著我的衣領將我扛在了肩上,冷冷吩咐道:&ldo;不許出聲,教主吩咐我帶你回教,你若弄出什麼動靜將敵人招來,我就砸斷你的腿!&rdo;我還一句話沒說呢。就這態度,還不如他那個封建教主呢。他扛著我一路飛縱,踩過許多精美的中國古典建築,最後落到牆外一條大路上,路兩旁種著高大的落葉喬木,葉子也落得差不多了。又在他肩上略趴了一陣,遠處路上馬蹄騰騰,駛過一輛純黑的雙轅馬車。那車到我們面前停了下來,少年便縱身上車,終於也將我撂了下來。車裡還有一人,正倚在壁上小憩,面色蒼白,不知是不是暈車。不過我自己一上這車也覺著暈,沒空理他,將眼一閉便也靠到了車角上,才擺好姿勢,便聽那少年的聲音在空中朗朗響起:&ldo;見過教主。&rdo;腿上被人狠狠踢了一下,那聲音又在我耳邊低低響聲:&ldo;你是教主的侍僕,怎麼不去伺候教主?&rdo;嗯?哦,對了,教主就是自稱我主人那人。我直起身向那教主看去時,他也恰好睜開眼向我看來,還微微點了點頭,看意思是想要我過去。我一手扶著車廂一手扶著座位,慢慢挪了過去,學著那少年叫了聲:&ldo;教主。&rdo;他皺了皺眉頭,不甚滿意地答道:&ldo;你是本座貼身僕從,與他人不同,不可叫教主,當叫主人才是。&rdo;教主只是職稱,主人我怎麼覺著這麼彆扭呢?算了,叫就叫吧,只差一個字而已。我深吸了口氣,低頭看著車底上鋪的長絨地毯,重新叫了聲:&ldo;主人。&rdo;這一聲出口,那人顯見是高興了幾分,伸手按住我的後頸,硬把我的頭按到他膝上,沉聲說道:&ldo;你正該多休息,路上不必拘禮,等到了教中再好生調養身體。陸離,你也休息,不必拘束。&rdo;自打醒過來之後,這些日子一直覺著頭腦昏沉,而且一想自己的事就頭痛得厲害,雖然只要不想就能恢復,精力卻還是一直不濟。既然他讓我休息,我也懶得和他客氣。那個叫陸離的少年還緊張兮兮地感謝教主體恤時,我已經挪了個舒服的姿勢,枕著他的膝蓋閉目養神。這麼日夜兼程地走了數日,我們總算是到了終點。這位教主家也是很有錢的,雖然住在山裡,但是那小房子蓋的,一樣是亭臺樓閣、雕樑畫柱,還有小橋流水,一進去跟逛公園似的,連梅花鹿都養了。我看著那鹿反射性地就想問收不收門票。虧得鹿前頭還站了一群殺氣凜然的大漢,將氣氛烘托得緊張僵硬,凍得我的臉都硬了,愣是沒把那話說出來。領頭的是一個三十餘歲、相貌清俊,但一看就脾氣冷硬的劍客,見面就領著眾人拜伏在地,高聲稱頌:&ldo;教主文成武德、一統江湖、澤被千秋、功業蓋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