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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冷望著他,看他待要如何處置我,兩手一動不動由他攥著,直到傳出細碎的骨裂聲也不曾皺一皺眉頭。聽著我腕骨發出的咯吱聲,那影衛的臉色卻變得慘白,倒像被捏的是他的手似的,一下子放開了手,又猛地撲了上來,扣住我的雙肩,神色幾度變幻,終於閉上了眼,長嘆一聲,顫巍巍慘聲道:&ldo;百里教主,你為何要逼我……罷了!到底是你的身子要緊,我……我和你去就是了。&rdo; 男男生子我本來以為有沒有那影衛幫忙,也不過就是早一天越獄晚一天越獄的區別。畢竟魔教弟子只聽我一人之言,秋嵐緒武功再強、輩份再高,也只是半途空降來的,上面堂主讓他關了,下層那些也不買他帳。孰料這老兒做事還挺周到,知道自己無法全面掌控魔教,便把嵐颺宮的弟子帶來了不少。這地牢之中,除了我魔教原有的教眾外,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盡是秋嵐緒派來監視我的心腹。我重傷未愈,看守弟子們當初又都是千挑萬選選了實力最低的,保證那小受進來之後想怎麼逃就怎麼逃,全不可能作為助力。要離開此地,當真就只能倚靠龍九了。唉,怎麼總覺得這人一看就黴運纏身,靠不住呢?後來他出去踩點時,小哭巴精愁眉苦臉地進來給我送了趟早點。有了這個對比,我對龍九的信心頓時上升了不少。得,成不成的就是他了。大不了再坐幾天牢,反正我已經成了姓秋的兒子,他也不能真殺我。不過龍九還是很成功的放倒了秋嵐緒的手下,找到了地牢最盡頭的那間牢房‐‐據他回來說,那牢房就在地牢的最裡頭,裝修得和別的房間大是不同。四壁刷得雪白;地上一根雜草都沒有,鋪了水磨石地磚;桌上擺了幾盆鮮花,芳氣襲人;床還是鋪了好幾層軟墊的拔步床。別說當牢房,金屋藏嬌都夠格了。那是作者特地給小受備的房子,可不得好麼。我聽著聽著都有點嫉妒了,憑什麼在我魔教的地方,我當教主的自己住著這麼次的牢房,那小受還沒進來呢就得給他收拾一間那麼高檔的?就算不提逃亡的事,我當教主的要坐牢,怎麼就不能坐那個高檔間?要是當初直接進了那兒,一翻床我就能下地宮了,還用指著玉嵐煙的影衛替我掃清路障?龍九顯然不能明白我心中這些高階煩惱,他只怕那些被打暈過去的看守再醒過來,一手環住我的腰,架著我的胳膊就往外走。地牢並不算長,只我傷了肺,不能走得太快,這一路上幾乎都是靠在那影衛身上拖過來的。一進了那牢房,我頓時就精神了起來,甩開影衛,幾步滑到了床上,從床頂下床板依次摸遍,尋找著傳說中的出口。龍九也爬上床來陪著我找,我幹嘛他幹嘛,我摸哪兒他摸哪兒。我疑心他找機關是假,其實是抱著倆人一塊壓就能把床壓塌直接掉下去的純樸心態在這兒壓份量。這麼找下去哪兒行,這不是純粹給我搗亂來了嗎?我只得教他:&ldo;你從床腳找起,凡是有特殊的地方挨個兒摸摸。咱們一頭一尾地找,也好找到出口,這麼擠在一起反倒互相影響。&rdo;在我的正確領導之下,他拉著一張苦瓜臉轉到床尾去了,我仍舊在床頭研究那些雕花。正扳著一個浮雕的仙鶴頭,床忽然翻了過來,也不知是我摸到的正是機關,還是他誤打誤撞摸到了哪裡。床這麼一翻,我眼前頓時一片漆黑,身子一沉,便向更深的黑暗中不停地墜了下去。這一切來得太快,我還來不及調整姿勢運好輕功等待落地,便覺得腰後被人緊緊勒住,後腦也被一隻手按住,臉埋進了一個罩著粗布衣服的胸膛。那影衛傻了嗎?這樣我怎麼運輕功!他難道以為以自己這點本事便能抱著我輕巧落地?要是落下去時傷了腿怎麼辦?不等張口罵他,我就覺得頭重腳輕,姿勢在空中調整了一下,而後一股極大的衝力便從身下傳了過來,震得我眼前金花亂撞、骨酥筋軟。耳邊響起了一聲輕微的痛呼,便再也沒有任何聲音,只是那雙手依舊如同鋼筋般箍在我身上。我掙扎了幾回,卻是絲毫動彈不得,神志漸漸渙散,終究又倒在了那影衛懷裡。神智清醒之時,我只覺得臉上溼漉漉的,嘴裡也是一樣,殘留著一絲清甜的感覺。是那個影衛給我餵了水?對啊,這裡除了他還有誰呢?我想睜開眼,卻又覺得眼皮像被膠粘上一樣動不了,想開口叫那影衛來扶我,一張口卻衝出了一連串嘶啞的咳聲。咳嗽過後,我才想好好喘口氣,嘴唇上忽然被什麼壓住,一個柔軟又靈活的東西就頂進了我嘴裡,撬開牙關,而後一股水流便自唇間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