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頁(第1/1 頁)
出了那鎮子三十里外便是處羅山腳,我坐在一棵老松樹下等了一陣,便聽林中草叢沙沙聲響,有個面容生硬,衣衫樸素的男子抱著一把長劍奔到了我面前:&ldo;教主,天權堂主和崮迎接來遲,請教主恕罪。&rdo;又看了一眼我懷中的兒子,似是想說些什麼,又硬生生地忍住了。他和江白素也是一路貨色,我連罵都懶得罵了,直接問他:&ldo;你現在不已是天樞堂主了,怎麼又改了天權?誰佔了你的位子?教裡原先那些兄弟,有幾個已認了白軒彌為主,又有哪些還記著我這個前教主?&rdo;他低首答道:&ldo;白教主說書裡早寫了咱們七堂堂主的位份,他都記熟了,現在改了他嫌亂,就叫羅堂主復了位。教裡的兄弟,除了老夫人和白教主從西域帶來的,都還奉您為主。&rdo;他向來話少,我問什麼便只答什麼。我便又撿著要緊的問道:&ldo;我娘現在哪裡?冷歸塵上次劇情時,是怎麼虐那小受的?白軒彌有沒有出手,他對玉嵐煙感情如何?&rdo;他應聲答道:&ldo;老夫人在山下開了個印刷廠,專印白教主寫的新書,平時不是審稿就是親自擬定宣傳方針,教中事務管得倒不多。上次走劇情主要是冷堂主下手,白教主下手鞭打過玉嵐煙幾回,沒動大刑,也沒看上他‐‐作者嫌白教主出鏡時間太短,懶得給他寫內心戲感情戲了。&rdo;這樣倒是比我幸運些。所謂虐受身虐攻心,雖然我這種炮灰攻跑不了被虐身,但虐心來時,當真也不比虐身好多少。虐身起碼有時有會兒,虐起心來,作者隨便寫一句&ldo;xx年後&rdo;,這輩子就完了。我一時懶怠說話,和崮卻是難得一見地向我發起問來:&ldo;教主怎麼這時候回來了?若是再晚些日子,等白教主死了再來收復魔教,豈不是省力得多了?&rdo;我冷哼一聲訓道:&ldo;他死了,你們還活得了活不了?我魔教百年基業難道就不要了,就任姓秋的平了這處羅山?你先回去整頓弟子,餘事待本座歸位再議。&rdo;他不敢再答話,退後幾步,沒入林中。和崮走後,一道銀鈴聲自遠而近向我背後靠開,我轉回頭去,一道鮮黃的身影盈盈立在草叢之間,向我施了個漢人的禮數:&ldo;屬下聖女黎桃兒見過教主。&rdo;又抬起臉來道:&ldo;教主,您又交新男朋友了?要不要我教您怎麼養子蠱……這回免費!&rdo; 奪權想當初我倒黴的時候,曾無數次覺著有這班手下實在還不如沒有,可如今帶著親信之人重新回到魔教之中,才覺著武功都腦俱都算不上什麼,挑下屬時還是忠心最為重要。說到底我才是魔教之主,在這裡作了二十幾年的主,白軒彌就算是作者安排他當了這個教主,又豈有我的根基深厚?這個教主之位又能坐得多穩?我站在大廳中正自感慨,牆邊火把忽然依次亮起,朦朧火光搖曳之中,坐在當中虎皮長椅上那人的形貌漸漸清晰。他依舊穿著微微發黃的麻衣,頭上逍遙巾卻早已除下,露出一頭微卷的長髮,按著西域風俗披在身後,顯得十分狂放不羈……居然比我還有魔教教主的範兒,不就是個髮型麼,下回我也這麼做頭髮。他也斜倚在椅子中,一手支頤向我笑道:&ldo;兄長遠來辛苦,怎麼不提前告訴弟弟一聲,我好親自帶兄長上山。&rdo;我負手而立,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眼:&ldo;弟弟這些日子替為兄掌理教務,確實也辛苦了。如今我既回來,弟弟便不必多管雜事,安心寫你的小說也就夠了。&rdo;他臉上笑意依舊端得穩穩的,和往日替我讀書時十分相似:&ldo;兄長說得是,這魔教本來便是兄長的,以後也是兄長的,弟弟只是替兄長暫理教務。可眼下作者親指了弟弟做這個教主,怕是不到魔教傾覆那一場戲,弟弟不敢輕易違拗作者之意。&rdo;我向前踱了兩步,慢條斯理地說道:&ldo;這麼說來,你是要和我這個兄長動手了?&rdo;&ldo;兄長,我都是為了你好。&rdo;白軒彌終於從椅上站了起來,雙手掩在袖中,看不出動靜,一雙鷹眼卻是死死盯住我:&ldo;我的戲份馬上就結束了,到時候你出面收拾處羅山上這片爛攤子,又有你新建的分壇弟子相助,順理成章便能重建魔教,再當教主。&rdo;不知好歹的東西,若不是顧忌他是我弟弟,我難道想不到這個法子麼?我立在原地沉吟,並未答話,白軒彌卻是又前行幾步,雙手攏在袖內向我微笑:&ldo;兄長你如今已經不是攻四,我卻是氣數未盡的小boss,你覺著今日之事,最後贏的該是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