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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衛士怔了一怔便道:&ldo;王爺,聖上吩咐,要你在殿中休息。&rdo;宣帝雙眉倒豎,目中露出無限威嚴之色,用出了他平生最有效的看家本領‐‐王霸之氣。在如此強烈氣勢壓迫之下,那侍衛無法不屈服,便找來太監替他備了轎,只是不敢直接送他出宮。宣帝正了正帽子,隨手擦淨唇邊血跡,漫不經心地應道:&ldo;無妨,聖人應在垂拱殿商議軍務,你等只需送我過去便是。&rdo;顛簸這一路,宣帝只覺身上無處不難受,將掌心掐得鮮血淋漓,才免於洩露哀鳴。暖轎停下之後,宣帝便踉踉蹌蹌地走到殿門外,每走一步,都覺著腿上有東西流下,磨擦之間,那一直緊繃著的分身更是脹痛難當。直到殿門之外,他又狠狠在舌尖上咬了一口,嚥下腥甜鮮血,推門進入垂拱殿,當著滿殿文臣武將直接跪了下去:&ldo;皇兄,西戎大軍這回特意選在嚴冬進攻,就是欺我夏軍不耐寒冷,便是此時選調兵士,到了宣府怕也要因寒凍失了戰力。臣弟不才,願為皇兄分憂,請皇兄許臣弟到邊關督戰,以壯三軍士氣。&rdo;成帝面上隱隱掠過一絲不悅,卻還笑著叫人攙他起來,替他搬了坐椅。&ldo;吾弟即將入主東宮,這才是國之大事。西戎不過蘚芥之患,豈需吾弟費心?你只管留在京中,戰陣之事自有眾將主張。&rdo;朱煊見他面色蒼白已極,嘴角隱有血絲,這麼冷的天裡額上還掛了許多細密汗珠,便知他情形不好,因便越眾而出,奏道:&ldo;陛下,宣府之事甚為急迫,調兵一是時間緊迫,二如臨川王所言,戰力怕也難發揮出來。臨川王若能親臨戰局,正好鼓舞士氣‐‐如若皇上不放心臨川王安危,臣願以項上人頭擔保。&rdo;成帝慍怒道:&ldo;朱煊,你這是威脅於朕了?&rdo;朱煊低頭抱拳:&ldo;臣不敢,只是宣府是產銅之地,一旦有失,怕是要白白送與西戎無數錢帑裝備,今後彼我之勢,卻要掉過來了。事不宜遲,臣今夜便須入軍中,請陛下決斷。&rdo; 12、只待東風 宣帝便撲到朱煊身旁,伏在地上一同求道:&ldo;陛下,臣弟深荷聖恩,至今卻一毫未能報答,常感愧對陛下厚愛。請吾皇下旨,令臣弟能代陛下巡視邊關,揚我國威,但有些微功績於國,亦是臣弟一片孝敬之心!&rdo;成帝深深盯著他的後腦,目光銳利得幾乎要穿透頭骨看到他腦中所思所想。然而朱煊已示意兵部諸人,一同俯首奏道:&ldo;請陛下下旨。&rdo;這樣的請旨幾乎形同逼迫,成帝心中怫鬱,但想到邊關戰況,又有幾分鬆動。他看著伏在下方的宣帝,腦中靈光一閃,親自起身扶起他來,藉著大袖掩飾,在他腰後狠狠擰了一把‐‐若宣帝此時軟倒,甚至只是驚叫出聲,他就能以身體欠安為由將人留在宮中。宣帝自然也想得到這點。成帝的手扶上他時,他就已狠狠咬破口腔,藉著這點痛楚壓過身下觸感,咬著牙垂頭謝道:&ldo;多謝陛下成全,臣弟必不辱使命,為吾皇一擒賊首。&rdo;此言一出,成帝便不答應也是答應了,只得放了宣帝離宮,只是心中惱恨,故意不肯用轎子送他,只叫他自己走出大內。宣帝上輩子也是帶兵親征過的人,腿上中了箭也能隨手拔下,接著騎馬拼殺。如今雖然煎熬難過,卻也能支援著挺直脊樑,一手緊抓住朱煊的手腕,硬是一步步走到了宣德門外。王義帶人駕著車在門外等他,朱煊自有侍衛帶了馬來,卻不曾上馬,而是將宣帝先送到車上,吩咐自己帶來的親兵駕車往西北兵營去。王義急得直跳腳,不敢把自家王爺丟給旁人,宣帝隔著車窗聽到,便將人叫過來吩咐:&ldo;我要去軍中,府裡的事都交與淳于長使,旁的你不必多問。&rdo;說話間,朱煊便已登上了他的車,向著趕車的侍衛喝了一聲,那侍衛就抖開韁繩,驅車在官道上賓士起來,將王義和宣帝府上的車伕遠遠甩在了身後。到得這時,宣帝才放下一應堅持,軟軟倚在車廂一側,低聲叫朱煊:&ldo;到了軍中,先替我尋個營妓來。&rdo; 他口中血腥雖已咽盡,但舌尖唇下處處都是傷口,說話時也牽扯得陣陣疼痛,只說了這麼一句便閉上了嘴。即便不多說,朱煊也該明白他的意思。朱煊自然是明白的,只是不肯答應。他挨挨蹭蹭地坐到宣帝身邊,掏出手帕來替他弒著額上汗珠,低聲說道:&ldo;我到營中是要整軍開拔的,就連你去了也要受軍法轄制。一入軍中便叫營妓侍寢,你當我那兒是什麼地方?你叫將士怎麼想你這個督軍的王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