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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興宗王子目光閃動，又將沙盤往宣帝面前送了送：&ldo;朵顏一帶的乞什部是胡毋藏雲的親信，小王即刻將此處地圖獻與陛下，只要我回國後，陛下能為我牽制此部，這一片地方就是夏朝的。所有牛羊奴隸悉由陛下處置。&rdo;宣帝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嘴角微微帶笑，卻是一言不發。朝庭的臉面何丞相當仁不讓地站了出來，接過沙盤，在小旗子上捻了一捻，立刻拔出一條通路來：&ldo;王子許諾得雖不少，但若西戎王死後，四位王子爭位時，我朝自肅州衛、大同府與遼東一同出兵……&rdo;他滿面笑容，斯文溫和地指了指沙盤：&ldo;此處只有乞什、託什兩部。想來藏雲太子也捨不得多拿兵力應付我大夏，而是要花在三位王子手中的十部兵馬上的。這麼一來，恐怕等不到王子當上西戎王，從亦不喇山至朵顏這一片，仍都是我大夏的。&rdo;何丞相手中羽扇輕揮，年紀雖長，風流瀟灑之態卻是不減少年。興宗王子錯非還是站在人家的宮裡，簡直就能揮拳把他的扇子連鼻樑一起打斷了。然而人在簷下，他也只得打落牙齒和血吞：&ldo;陛下若不幫我，兩國開戰，夏朝也難免損失。但若肯出兵相助，小王願以兄事陛下，從此開放互市，並向大夏稱朝上貢，送朝中子弟到大夏讀書。就連這回議和，小王也可作主，將金銀浮財換成良馬和西戎特製的硬弩！&rdo;宣帝等的就是這句，笑容略略真誠了幾分，終於給他賜了座。&ldo;王子的誠意，朕自然也願意接受，不過朕倒有一事想問問王了……朕送去和親的這位公主，西戎是打算花什麼價錢來買？&rdo;本來終於有些鬆動的氣氛，隨著宣帝這一翻臉重又緊張起來。興宗王子連忙起身辯解道：&ldo;此事絕非小王的主意，小王是帶著一腔拳拳之心來與大夏和談的！贊善王叔勾結西方吐蕃人，意欲破壞我兩朝交情，小王已代陛下處置……&rdo;宣帝心中又是一驚‐‐怎麼吐蕃人都出來亂事了？上輩子根本沒他們的事，讓西戎打得老實著呢！就連西戎元初年間也都在窩裡鬥，沒一個跑到成帝面前要求和親什麼的……果然是成帝陰魂不散，非要攪了他的江山麼？宣帝面色陰沉下來，手指緊緊握著龍椅扶手，指腹都被上頭的花紋硌出了印子。興宗王子還在不停請罪，宣帝卻連聽都沒聽見，朝中大臣有的輕咳有的使眼色，卻是得不到回應，更都生出幾分&ldo;美色誤國&rdo;之嘆。底下終於有一聲清音響起，叫回了宣帝的魂。卻是鳳玄執簡奏道：&ldo;陛下！興宗王子既是誠意來歸，不妨還請陛下先看看他奉上的議和條件，至於吐蕃在內挑撥之事，還要請興宗王子再多提供些訊息。&rdo;一語驚醒夢中人，宣帝深吸了兩口氣，掃了眼西戎使團，匆匆答道：&ldo;西戎與吐蕃之事待會兒再說，請王子先將國書奉上，咱們一條條慢慢議來吧。&rdo;又對鳳玄點了點頭，以示安慰。興宗王子這才安下心來，偷眼看了看宣帝，見他面色有些難看，卻不像是要為難自己，反而似是透過空蕩蕩殿堂看著旁人似的。那種緊緊壓抑的怨恨與驚恐，倒讓這個高居寶座上的天子憑添了一絲脆弱之感，令人忍不住想去安慰一番。不過顯然自己眼下是沒有這資格的。興宗王子默默收回目光，叫從人獻上國書，與主持和談的何丞相一條條磨著價錢。 直到敲定了大體價碼，宣帝才在終於再度出聲：&ldo;朕的長公主，西戎王又打算出多少聘禮相迎呢？&rdo;興宗王子又是一驚。他自聽說贊善王叔要的那女人是夏朝未來的王后，就已定下決心把和親的事抹掉。沒想到宣帝方才以此發過雷霆之怒，如今竟又提起來了。莫不是嫌那個丞相下手不夠狠，又要藉此勒索？他還不是西戎皇帝，方才那些條件都是哽著脖子嚥下去的，要是再被敲詐點……宣帝饒有興味地看著他複雜的神色，惡意滿滿地說道：&ldo;朕有一位御妹臨川長公主可嫁與貴國，並附十名媵妾宮女，想來西戎也要有相應的尊位和聘禮來迎接朕的公主吧？&rdo;興宗王子掃眉耷眼地回去商議，垂拱殿中卻跪滿了近侍大臣。就連朱煊都想把他按在腿上狠狠揍上一頓，揍到那雙飽滿渾圓、微微顫動的雙丘染上一片嫣紅；宣帝睫毛上就會掛著一點淚珠，又羞恥又聽話地偎在自己懷裡。然後再狠狠用大棒子抽他一頓，看他以後還敢再幹這樣有辱國體，有傷將士之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