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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宣帝聽得頭皮發麻，看著眼前劍拔弩張的情勢，連忙勸道：&ldo;阿煊，鳳卿，你們是朝廷大臣，凡事當以大局為先，何必如婦人一般，嘵嘵不休地爭風吃醋？&rdo; 他不勸還好，一勸起來朱煊心火更盛，冷笑一聲，盯著他身上那件龍袍道：&ldo;陛下說笑了，若真是婦人，豈能進這文德殿，於御案之上奏摺之間，引誘陛下行此有傷聖德之舉？&rdo;他緩步走到書案前，彎下腰撿起了那支滑膩膩的笑，又拈起一封沾了點點濁液的奏摺，翻掌亮給宣帝看：&ldo;臣當真想不到，這召見大臣、商議國事的地方，竟能被人穢亂成這般模樣。陛下可是要用這樣的筆批閱奏章，要將這樣的摺子發還大臣？&rdo;宣帝下意識嚥了咽口水，喉結微動，其上的淡淡紅色更加鮮明瞭幾分。朱煊丟下手裡的東西，大踏步往龍椅處走去，鳳玄便攔在他身前，神色恬淡得彷彿殿中亂象與他毫無關係。&ldo;鳳玄忝任御林軍統領一職，大將軍若再近逼聖上，莫怪鳳玄行護駕之責了。&rdo;朱煊終於撩起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右手微抬，倏然向他衣襟抓去。鳳玄反手拆開，踏上前一步，左手行雲流水般點向他右臂曲池穴。眨眼之間兩人便已過了五六招，好在還算點到為止，並未真見了血。即便不見血，宣帝也看不下去了。他在身上來回摸了一遍，除了一身龍袍，竟沒有可扔出去的東西，急得顧不上外頭還有內監侍衛在，狠狠在椅子上拍了一把，厲聲喝道：&ldo;都住手！在朕面前大打出手，成何體統！誰再敢動手，朕便立時叫人進來拿下你們，到詔獄裡反省幾天去！&rdo; 宣帝動了真怒，兩人只得各自罷手，整理整理本也不怎麼亂的官服，向宣帝下跪請罪。即便腿是跪著的，朱煊的頭卻是一直揚著，雙目直盯著宣帝，氣勢凜凜地說道：&ldo;方才叫鳳大人打攪了一下，臣倒差點忘了。還請陛下為臣解惑，你那夢中到底有多少個入幕之臣，今日不妨一一說明，免得哪天不小心再撞上這情形，大家都覺尷尬吧？&rdo;鳳玄在一旁安安靜靜地跪著，目光也遲疑地落到了宣帝身上，似欲同問，又似不願從他口中再聽到任何人的名字。宣帝目光遊移，有些煩躁地說道：&ldo;一個夢而已，追問何益？快平身吧，把這兒收拾一下，叫人看見了成什麼體統……&rdo;朱煊這回終於快了鳳玄一線，在宣帝&ldo;平身&rdo;二字出口時，便已坐到了龍椅上，一手探到那件外袍之下，撫上了他被汗水或別的汁水溼透的光裸身軀。鳳玄剛要搶過去，朱煊便已換了副莊嚴神色：&ldo;鳳大人還不收拾御案？莫不是要讓人看見這般狼藉，因你之故，損傷了聖上令譽？&rdo;說話之間，一隻手指已落在宣帝頸間微紅的那片骨肉上滑動，朱煊似笑非笑地低下頭，彷彿帶著千鈞之勢迫向宣帝，繼續追問：&ldo;那夢如何，我本並不想管。可是陛下對夢中之事實在信得太厲害，臣只怕不問清楚了，哪天就會被陛下夢中所愛之人無聲無息地奪了手中一切。&rdo;那隻手輕輕滑下宣帝下頷處，抬著他的臉，迫他與朱煊對視。在這強硬的態度之下，宣帝也只得無奈答道：&ldo;你先放開朕，不過是夢而已，朕又有什麼不肯說的。&rdo;朱煊依言放開了手，卻又把宣帝攏在懷中，細心替他穿了衣裳。鳳玄隨意瞥了一眼，並不計較這點得失，而是逐一拾起地上奏章，分門別類收拾好放在案頭。宣帝細細回想前世經歷，在腦中略微刪減了些，娓娓講了起來：&ldo;朕在那夢中，本該是明年‐‐那時是元初二年，才登上皇位。自成帝登基之後，朕就在臨川王府韜光養晦，因成帝荒淫無道、殘暴無德……&rdo;他的聲音頓了頓，神色黯淡下來，腦中不由自主地閃過那位救他於水火的小皇嫂，和溫柔貌美、深明大義的王妃和側妃們。朱煊不能扒開頭皮看他腦子裡想的是什麼，只看這如喪考妣的模樣，還以為他是想起了成帝舊事，連忙抱緊了幾分，溫柔地哄勸道：&ldo;咱們不提此事了，我只想知道，我在陛下夢中可是早早就死了，又是怎麼個死法？&rdo;被朱煊一打岔，宣帝也不再想那些如夢幻泡影般消散在他生命中的如花美眷，眨了眨眼，緩緩複述著自己前世的經歷：&ldo;那時因成帝驕奢淫逸，國庫空虛，民不聊生，又有西戎、百越南北呼應，時時作亂。朝中也拿不出錢整備軍隊，國力衰微到了極處，兩年之後，你在西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