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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拍賣會一結束,歐陽上前幫夢海處理後續,羅伊當即簽了‐支票,油畫要待兩日後由專人護送到府上,羅伊猶豫了一下,還是寫下了曉竹院的地址。一上車,羅伊又覺得自己有點不值,這畫原是歐陽敬暉的,他樂意捐出,自己卻高價贖回後再搬往他的住處,實在好像是為歐陽敬暉贖回舊物的感覺,十分可笑。雖然羅伊對外界態度從不熱情,但對慈善活動還是非常盡心,出多出少都是一份心意,人家認為你有錢有身份時,你就必須自覺做一些與美好形象相匹配的事,其中最重要的課程就是要學會慷慨解囊。當歐陽敬暉做完護花使者回到曉竹院,發現一樓的燈還亮著,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門一開啟,在工作臺上枕著手臂已經睡過去的羅伊立即半抬起頭,迷離地望向『室友』。『去休息吧,一天不工作都不行?』歐陽邊說邊走到他旁邊。羅伊乾笑,揉了揉眉心,再抬抬胳膊,不禁覺得肩酸手麻。『這樣躺著怎麼會好受?』歐陽這時已站到羅伊身後,口吻像在責怪一個淘氣的孩子。忽然,他將溫暖的手掌覆上羅伊的肩膀,接著藉著手腕均勻地使力,節奏舒緩拿捏到位,經手指按壓的幾處穴位引來陣陣沉重的酥麻,並迅速擴散至四肢百骸,直襲大腦,肩膀手臂的痠痛立即緩解幾分。歐陽敬暉分明是在‐‐替他按摩!羅伊從開始的震驚過度到鎮定,再到適應後合上眼瞼享受,他不想再多計較什麼了,任那手指的力度透過衣料觸到面板,激起強烈的灼熱感。也許肩頭留下了他的指印,深深淺淺的紅,如同那晚自己在他身上製造過的那些痕跡……當指腹的一次輕推,引來羅伊放鬆而露骨的一聲呻吟,那完全是肢體獲得解救後的歡愉鼓舞,唇間撥出的熱氣在空中化作一團水蒸氣,然後有個磁性的聲音在頭頂模糊地響起:『感覺舒服點了嗎?』『唔。』慢慢地慢慢地張開眼,抬起左手沉著地按住歐陽放在他肩上的右手,手心可以清晰觸到他規則起浮的指關節,用安靜得有些喑啞的聲音回答,『行了,謝謝。』『那幅畫‐‐』歐陽彎下腰,嘴唇差點貼上羅伊的耳廓,『你真的那麼喜歡?』羅伊身子一震微微前傾,儘量自然地站起來:『為公益事業出力不需要理由吧?』歐陽也意識到什麼,自動退開,看著羅伊俊秀的臉龐透著股矜持和驕傲,他點了點頭,轉身上樓梯。剛剛在周圍聚積的那點和平的氛圍被瞬間打散了,羅伊疲憊地再次坐下,對著天花板重重呼一口氣。一刻鐘過後,羅伊出現在歐陽的房門口,接受對方略有些詫異的目光:『歐陽敬暉,我接受你的建議,一切都不會有變,合作愉快。』然後主動遞出右手以示真誠。似乎每一次說『合作愉快』,背景和心情都會不一樣,也不知道是誰剋制著誰。歐陽伸出手的同時,神情閃爍了一下:『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想說,跟你合作是我的榮幸。』『不敢當,是我一直將隆泰當作通天梯。』羅伊一旦放下,也就坦率得很了,『我們有一支強大的tea,可以把工程做到最好。』『要下去喝一杯嗎?』『不了,時間太晚了,明天見。』羅伊退後兩步,從容地轉身穿過走廊回到自己的臥室,雖然沒有聽見身後有關門聲,卻也沒有打算回頭。接下來的幾天,羅伊開始對方氏的酒店二期工程進行專案整合,並在結案前與方氏高層會談商議,方氏表示已進入媒體廣告投放階段。與隆泰的接觸,則都是關於云溪地塊方案的細節修改,平時基本上由阿立、小樂、米拉分別負責一塊,自己則統籌把關,每隔一日就會去工地勘測和監督前期的進度。歐陽敬暉將云溪一期的全部別墅內部精裝修工程給了伊凡,這使得羅伊不得不動用在國外的分支工作室設計人員共同提案,羅伊本人則掌舵北歐風格的樣板房。在這樣快節奏的工作中,羅伊也終於把私情統統拋開,那天的握手言和,不光是想給自己一個臺階下,也是為了真正斷絕自己的綺想。想要遇一個人很難,想要與一個人劃清界線卻也不容易,羅伊只是選擇遺忘而已。那幅《等待》現在掛在羅伊的臥室裡,他想過日後離開曉竹院時,將它空運回美國住所。歐陽不是天天回曉竹院,而且兩人的空間非常獨立,互不干擾,碰面的機會並不是很頻繁,見了面說的也都是關於工程方面的事,彷彿一切恢復舊軌。羅伊也開始安於現狀,最多有點惆悵,並沒有再深究下去,就當一切只是南柯一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