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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鄭耀揚受傷!」「腿部被棍棒重擊導致小腿骨折,留院觀察,不過還好並不嚴重。」「誰幹的?!」「一幫流氓在停車場搶劫,為了保護在場的芳姐,老大大意傷了自己。」「這樣也講得通?」這個可笑的說法使我很怒。「是不通。」張冀雲也清楚鄭耀揚不會因為「大意」而被人敲斷腿,「但老大和芳姐都這麼說,不由得不信。」被混混一棒子打殘,好你個鄭耀揚,搞什麼飛機?!我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很不安,直覺上感到事情不簡單。秀芳也在現場?他們本都是惹不起的角兒,怎麼會集體束手就擒?這顯然不符合邏輯,肯定出了其他什麼事,一定有,否則這種「低階失誤」不可能發生在鄭耀揚身上。到傍晚,實在憋不住,我開車去醫院看情況,找對地方也沒敲門就直闖進去,很奇怪,寬敞的特護病房除了鄭耀揚一個人在床上翻那本該死的雜誌,沒半個人。他抬頭看著我,幾秒鍾都沒有什麼表情,然後又低頭看看手頭的雜誌,那眼神像在研究一隻猩猩。最後他評論道:「封面效果不錯。」斷了的腿架著,我板著臉,忍無可忍地上前一把奪了他手裡的雜誌:「你到底怎麼回事?不出狀況就不爽?我懷疑你是不是腦子也被敲壞了。」鄭耀揚沒理會我的一本正經:「怎麼人話都不會講了?對傷者興師問罪是不道德的,你懂不懂慰問程式?」「不過斷條腿,有必要住特護區嗎?」我諷刺他,「還有,他們人呢?」「你指病房裡應該有的人,還是停車場的那幫下三濫?」「我不認為那些混混是這件事的重點,重點在你身上。」我指著他,對他的態度相當不滿意,「張冀雲走了?」「不只張冀雲,所有宙風的人都被我轟出去了。」「也包括秀芳?」我問這話時,眼睛裡的緊張相信他也看出來了。「來,坐這兒。」他輕輕拍左側的床板示意我坐他身邊,有催促和安撫的味道,「過來啊。」也許是我想快點知道答案,也許是神經太過敏,我機械地走到他旁邊坐下,直到放鬆下來:「說吧,你幹了些什麼?」「我跟她說:我們不能結婚。」他臉上的傷感一閃而過,可在平時他是掩示感情的高手,「這種事怎麼開口都不會含蓄,陳碩,我已經沒有辦法做得更好。」事情的關鍵是鄭耀揚正與秀芳談分手,而歹徒不過其中的一段意外插曲,所以秀芳不反抗,鄭耀揚也等著捱打替秀芳出氣,真是一對痴男怨女,突然間,我都有點佩服他們來,簡直像上演鬧劇,我不知道鄭耀揚也會這樣不成熟,讓人打斷腿又能彌補什麼,虧他想得出來。我嘆氣:「你也承認自己過分了?你也會內疚嗎?當然──還有我。」「這一次不是因為你,是為我自己還有秀芳,你懂嗎?」我揉了揉眼皮,突然覺得很倦:「你欠秀芳一個交代。」「陳碩,你真以為她不知道我們的事?我不這樣想,你知道,秀芳一向是聰明女人。」對鄭耀揚突然扔過來的重磅炸彈,我止不住內心的輕顫:「不……也許她猜到了,我不知道。呵,這簡直亂七八糟。」「所以──你會答應做這種有違本性的無聊事。」他眼睛又盯著被我扔到一旁的雜誌。我不吭聲,他坐起身子,一隻手輕輕撫上我的背脊,另一隻慢慢移到胸前潛入我的領口摸索。等猛地驚覺這是病房!我們剛剛還在討論嚴肅的問題,他倒好。我拉開他胸口的那隻手低吼:「別隨時隨地發情,你也給我看看情況!」「你發起情來,我擋都擋不住。什麼時候變那麼自制了?」「鄭耀揚,你是不是要我幫你廢了另一條腿?」我怒斥。「你要的話,隨時拿去好了。」說完,他一把拽住我,因為身體本能的傾斜,我只好用左手臂撐住上半身,整個人壓上了他的腰部,他濃得熾人的吻隨即覆蓋上來,動情地輾轉吮吸,似乎想要取走我體內全部的能量,我也有些忘情,激烈地回應他,很快,這種失控的行為成功地挑起了彼此的情慾。只聽見「啪」一聲──我以為是腦子裡那根弦繃斷的聲音,但不是,這不過是我常會犯的一個錯誤,只要和鄭耀揚同處一室,我就不應該忽略這個細節──沒鎖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