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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耀揚喝住我:「陳碩,你少給我在這兒亂放炮!」我不理他,繼續看著秀芳往下講:「如果感情不可挽回,也就說明這一切不再值得你有任何付出和犧牲。秀芳,我相信你已經有了決定,是不是?」很久,她才答:「陳碩,我說過你比耀揚更瞭解我,所以我根本鬥不過你。我一直想問你,你是怎麼做到的?短短一時間,擄獲了所有人的心,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她轉身迅速捕捉鄭耀揚的眼神,一定要問出個所以然來:「耀揚,現在就我們三個人,你說明白,也好給個充分的理由讓我離開。」「秀芳,當初我說要娶你,並沒有騙你。」鄭耀揚緩和下來說。「我知道。」她苦笑,「耀揚,你這個人就是太坦白太不肯騙人,所以有時難免顯得有些殘忍。」她停一會兒又說:「兩個都是死硬派,居然敢攪在一起,要不是看耀揚的種種反常表現,我根本不會相信是你──」她將目光投向我,「陳碩啊陳碩,你太讓我驚訝啦,為什麼你總是能將人攻得措手不及?我要你說陳碩,為什麼要奪走耀揚?我們本來是一條戰線上的,據我所知,你們也都沒有博愛到男女皆能的地步。」我的心突然抽搐了一下,轉過眼光對上鄭耀揚,渾身竄上一股激流,回憶起以往的爭鬥和熱情,那種毫無顧忌的瘋狂日夜,真正覺得血脈僨漲。可能從此除了他,再不能受起如此狂猛外力的正面撞擊。電光石火般,我決定面對答案,即使我從來不想承認──「我愛上鄭耀揚了。」這句話令兩道幾乎可以射穿我身體的視線齊齊橫掃過來,一道冷一道熱,我有些難堪地閉了閉眼睛。「陳碩你說什麼?」秀芳一下子衝過來,異常激動,「你為什麼要這麼說?你為什麼當我面說這種話?你把我置於何地?!你沒資格說這話,陳碩,你他媽沒這資格!」她憤怒地推我一把,奪門而去。其實秀芳比一般女人都要豁達通變,否則她不會跟我爭論。我並不是為了達到什麼效果才說了那句話,而只是為了能夠讓自己更清醒地痛。這時鄭耀揚已來到我旁邊,一手摟住我的腰,一手攬住我的頭,難耐地將火燙濡溼的唇貼上來,喉嚨裡發出類似於嘆息的呻吟:「陳碩……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次。」這時被鄭耀揚突然的激吻弄得有些頭腦模糊,但半邊臉上殘餘的隱痛卻也隨即發作了,我不禁蹙眉忍一下,實在不想讓鄭耀揚知道我被當眾受一巴掌的事,太難看了,我想其他宙風的人也不會去跟鄭耀揚透露這一幕。不過我覺得,秀芳的舉動也算不得什麼,就是因為她平時太知情識禮了,所以才會突然間丟開儀態奮起反擊,有時候隱忍並不代表風度。女人在這個社會還是多少有一些特權可以向著男人發威挑戰的。我只恐怕明天臉會腫起來,讓他看出來。「陳碩,你再說一次,我沒聽清。」他先破壞氣氛地戲弄我,我嘆笑一聲,同時也轉移了他的注意力:「你說我剛才什麼毛病哪?說那些幹嘛。」「不是那些,是那句。說都說了,倒又想賴了?」他愛撫我的口唇,然後將頭擠入我頸與肩之間低笑,「看來你真是病得不輕。」「行了你,別那麼自以為是。」我輕推他,「出去吧,他們等著你呢。」「他們?是誰?有膽子敢等著看我熱鬧的人,全宙風除了你陳碩還會有誰?你是怕他們爭議你,還是說──爭議我們?」他貼過來捏住我下頷咄咄逼人,「陳碩,我知道那句話要你再重複一次簡直不可能,但至少說明我鄭耀揚也不是剔頭擔子單邊熱,所以一切,值了。」說完,他拖著腳步想往外走,沒兩步突然坐倒在單人沙發的扶手上,他這個人就是愛逞強,總以為自己是超人,其實不能自由行動已經可以把他逼瘋。可我並沒有想去扶他,淡淡道:「為什麼這麼早出院?你這種情況起碼靜養一個月,到時瘸了可沒人同情你。」他抬頭看著我輕笑:「怎麼,還這麼關心我?難得。斷次腿可以聽你說這麼多不常說的話,真不算虧。」「我看你比我病得還嚴重。坐會兒吧你,別急著橫行天下。」我笑著大步出去。可一甩門,我的笑就凝固住了。只見秀芳一個人靠著吧檯一杯一杯喝著特製的「冰魄」,波地、張冀雲那幫人在近處看著她,卻並不上前打斷。我心裡突然也有點酸,不禁走到她身邊,輕聲勸慰:「秀芳,我知道你酒量好,可也不必這麼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