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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驅車去半島,我一進酒店,大堂經理就迎出來,說鄭耀揚吩咐他親自領我去會議廳,路上我已暗暗在心底盤算著事態的嚴重性。門一推開,就有數道研究的眼光射過來,我鎮定自若地走進去。呵,雙方律師都在了,有些陌生人物不知道是哪幫哪派,鄭耀揚示意我坐他旁邊的位子。我對他們點一下頭入座,並沒有寒暄這道程式,氣氛有些肅穆。一位律師已經開口:「張先生目前的健康狀況尚屬穩定,應其要求,令本人提前向鄭先生宣讀部分個人財產的繼承權,細節問題需要您在短期內前往美國,完成成業集團的部分權職交接。」連我也沒有想到的是,接下來的檔案則表明張守輝要把成業最大比例的股份全數轉給鄭耀揚,我朝平靜的當事人看了一眼,在眾人面前掩飾住波動的情緒。我開始緊張,手心有些冒汗,在座所有人,我相信沒有一個是真正認為這筆資產可以完全順利輕易地轉到鄭耀揚之手。簡短的會談之後,雙方握手解散。對方律師離開時,在鄭耀揚耳朵低聲說了幾句,我看見他微微一笑,有點兒預警味道。「怎麼?」此時才放鬆下來,走到他身邊,一起目送這些人離開。「有得煩了。」他回頭朝我看,「老頭子那邊的人已經開始動起來了。」「你最好安排好隨行保鏢。」「你開始擔心了,嗯?」他笑著抬手輕撫我的脖子。我可沒心情開玩笑:「到這個時候,是收還是放都不好做,你打算怎麼辦?還有,阿鼎他們進展得如何?」阿鼎是我們派去成業的第一支流。「那幫老頑固可不比其他,個個眼不花耳不聾,現在行差踏錯一步都會被追究。」他正說著,手機響起來,「啊,是你……對,我知道不好辦。」他看看我,又低頭踱到桌子旁邊,「媒體就喜歡無中生有……嗯,多謝……好,到時候見。」看他掛機,我問:「梁敏儀?」「她來問早上報道的事。」「她怎麼想的?」「她說這是娛樂圈的慣常伎倆,讓我們不要作回應。」他搖搖頭,「這幫人真他媽沒事找事。」「我們別一起吃飯了,一會兒又要被拍照,我先走一步。」「嗯,晚上再商量。」我和鄭耀揚,可以為對方豁出性命,但卻始終沒有做好向外界公開關係的準備,有時候是刻意迴避這個問題,有時候則是認為沒有必要,但是就這樣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被人拿出來一寫,味道就變了,就好像要給所有人一個解釋似的,我受不了上邢法似地被人逼問我和鄭耀揚是不是正常。我始終無法想象,我們倆的私事竟然要跟全天下人做彙報,這過程簡直讓我頭痛欲裂!在目前這個敏感時期,任何風聲都可能不利於鄭耀揚,我不允許自己出錯。不由自主地去了銀盾,得知馮鵬飛還在開高層會議,我就坐在候客室等,他的助理認識我,給我端了杯清茶,事先打個預防:「馮先生的會議可能會維持一個半小時,您會否耽擱……」「我可以等。」我坐在原地,想起早幾年前,我也有一次坐這兒,像傻子似地等著馮鵬飛出來見我,說服他出面為宙風做協調人。可這一回,我不知道他會怎麼想。估計得不錯,時間正好一小時又四十分鍾,我的耐性不壞。「陳碩?」馮鵬飛進來,表情有點意外,「聽說你等我很久了。」「沒事。」我站起來自嘲,「每次我來,你的預感肯定不好。」他笑了,朝我走過來:「那倒不怕,我就怕你遇事完全忘了有我這樣一個朋友。」不知道多年之後,馮鵬飛的表面功夫做得比以往都好了。我也真的像跟朋友閒談一樣,把報道的前原後果簡單陳述了一遍。「我不想追究,只想平息此事。」他點點頭:「我儘量。」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跟馬莉還……」他氣定神閒地看著我:「你不放心她?」我有點尷尬:「沒這個意思,我信任你。」「陳碩,至少現在你肯說幾句真心話了,像以前,半句都不肯,特別是對我。」嘆笑道:「我真有這麼不近人情?我看,只是總有些人習慣誤會我。」「這一次也是?媒體的誤會?」我警惕地看著他:「你認為我跟他應該被拉到聚光燈下供人評判?這件事,根本不是什麼誤會,這就是他媽的侵犯隱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