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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不為之動容:「莉蒂亞,你擁有我的愛,永遠,你做到了。」無論何時都支援到底的莉蒂亞那一刻哭倒在我的懷裡。像是達成了某項協議,像是取得了一份共識,雙方心照不宣,不久之後,我拿到了撫養權和監護權,蘭迪默與達莫在調解期均未露面,是不想參與還是故意放水不得而知。只能說,最終是嬰兒勝,她勝了我們所有人。那是聖誕節期間,雪很厚,整一季我都待在曼哈頓,孩子因為早產的緣故,需要特別護理,孩子足歲後才能帶回香港,我也暫在當地享受最先進的治療。三個月後的某個午後,摸著手指上的銀白色指環,看著窗外飄散而下的雪花,我半躺在沙發裡喝著現磨的熱咖啡。眼睛復原得比預期的要快,雖不能再達到以往的好視力,但已經可以視物。很奇怪,與鄭耀揚聯絡得並不頻繁,有時候甚至一星期也只通了一次電話,宙風渡過了難關,經營已全面步入正軌。看著指環內刻著的兩個名字我發了會兒呆,我跟鄭耀揚的相識雖然不被祝福,但似乎有一隻命運的手推著我們,將他與我狠狠地撞到一塊去,即使途中被整得遍體鱗傷,即使我們之間始終保留著屬於自己的嚴密的網,那網線捅不穿卻絲絲相纏,帶著尖銳的痛感和快感,就像──做愛,我們仍然站在一起,並未被任何隔絕打斷。算是種勝利麼?我不知道。我的心還在飄,但飄得不再像以前那麼無邊際,有個支點。鄭耀揚也是,他並不習慣為誰停留,但現在,他至少會說自己不是單身,那也是一項進步。經過這一切,如果還有重新選擇的機會,我還是會選他,因為沒有可能再遇上比鄭耀揚更精彩的對手了。門鈴響起來,我沒有理,對方鍥而不捨,我只好拖著腳步走過去。門一拉開,那人將行李袋隨手一仍,伸長手臂將我攬過去,那力量、那氣息、那眼神、那霸道的柔韌的唇舌如此熟悉驚心,攻得我措手不及。好不容易才結束這個令人窒息的深吻,他粗喘著笑:「這些日子,都懶出蟲來了吧你,這麼久才來開門!」「知道是你,我才不會來開。」我猛地將他壓在門板上邪笑,「我怎麼會懶?我還有力氣收小費呢──」(上部完)(下部)五年後,香港,皇家音樂學院門口。熄了引擎,正跟宙風的財務主管通電話,邊聽邊就火起來:「shit!我就知道那幫韓國佬靠不住,這種出而反而的事我看他們是幹上癮了!你告訴他們,四六開沒得商量,要是他們再廢話,就把那筆單子撤了!媽的,跟我們耍陰的。」其實這幾年,宙風涉及地產界,成績斐然,後來開始兼營一些外貿生意,但跟那些外貿商合作要夠狡滑,要鬥智鬥勇,處處得防人一手。但由於怕引起商界的一些連鎖反應,所以這一塊始終沒有完全停止不做,但這類鳥槍打不到的麻煩卻也不少,做生意無論誰弱誰強,只要不克扣利益,大家都可以商量,可這筆上,韓國方太扣門了,我忍無可忍地下最後通牒。「陳碩,天太熱,火氣別太盛。」馬莉上副駕駛座,用力甩上車門,微笑地遞上剛買回來的飲料,「這年頭,誰不想趁勢撈一筆,我懷疑那頭也有人想搞貓膩。」「那他們膽子也太大了點兒!想搽油也要看對手,居然動起宙風的腦筋來。」我罵,順手又把飲料遞還給她,我從來不喝甜味飲料,下車往後車箱取礦泉水。等重新坐回駕駛座,馬莉已經拿防曬油在抹手臂,她回頭笑:「嘿,這太陽毒的,你還就喜歡開敞蓬吉普,連累我要裡三層外三層地塗這玩意兒。」「女人麻煩是多。」「說話小心點!女俠我你可開罪不起。」她故意衝我詭異地一笑,「到時候我就在耀揚面前告你一狀,讓他給你減薪。」「多謝關照。」陸續有孩子們往外走。「不過,看在她的份上,我可以暫且高抬貴手──」眼尖的馬莉邊說著邊就衝下車去了,爽朗地笑著抱起前方一個漂亮的粉紅色小東西。我搖頭,這小鬼一出世便被寵得無法無天,要說這世界還有什麼人可以讓我和鄭耀揚投降的話,那就非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家夥莫屬了。此刻,被馬莉呵癢逼得無處可逃,直往我這頭奔過來,身上的小提琴已經解除安裝給馬莉。「嘿,阿碩,揚揚怎麼不來?他為什麼都不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