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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抬頭時,那雙眼睛已深不可測,閃耀著幽幽的危險的暗示,猶如巡夜的野獸,在那一剎那、他的眼中,我看到了不該有的──慾望。「哇噢!這是有始以來最精彩激烈的一場接吻賽,大家往後看,破記錄!一分五十秒不間斷熱吻!啊,為他們鼓掌!真想看看二位面具下的樣子,會讓大家更熱血沸騰噢!」我敢肯定我是落入變態魔窟了,天哪,一分五十秒和個男人吻得上氣不接下氣,被阿祺和廖京知道,還不被臭死笑死。張冀雲!我驚跳起來,該死,張冀雲在現場!我差點忘了他。算了算了,我陳碩拿得起放得下,也不計較多丟次面子。一言不發地往臺下走,不顧臺上女主持的叫囂和那個瘋狂男人的目光。再怎麼說,還是覺得尷尬了,特別是在意識到張冀雲也在場旁觀後。和個男人,鬧笑話了,呵!待準備儘快離開會場時,肩膀被那個我現在最不希望見到的人拉住。「陳碩,你可以哪!」我無奈地轉身,低沈地警告他:「可不準給我出去胡說。」「那行……」這個張冀雲不住地憋著笑的樣子令我非常惱火,「行行,我不會講的……可是實在是太……精彩啦,我服了你們。」「你把我拉到這個該死的舞會!就是為了藉機整我?」「不不,是個誤會,不過是我們跟陳哥你開的一個小小玩笑,要有娛樂精神嘛。」「shit!我就知道不會這麼巧。那家夥是誰?」「哪個?」「你再裝蒜小心我不顧兄弟情面!」「噢,是和你深情熱吻的那位啊?」看我即將開火他連忙投降,「我說我說!」我有很不好的預感了。他朝我無賴地眨眨眼揭曉答案:「就是你最想碰面的人啊。喂,見面禮夠不夠勁爆!」「鄭耀揚?」「鄭哥提前回來了,今天下午到的,連芳姐都不知道鄭哥會直飛香港。」「可你知道。」「哎,跟你開個玩笑,大人有大量。」語氣是一派輕鬆,全因為他不是剛剛表演與同性接吻的那個倒黴鬼。「你們老大腦子有問題還是生理有問題?他想整我也不必用這種方法……」「哎,陳碩,你別在我面前侮辱鄭哥,他這人不過是比較隨性,不按理出牌,說起身上的問題,你放心吧陳碩,我向你保證我們老大喜歡女人,而且是要絕對的女人,你以後不必怕被吃豆腐。」「去你的張冀雲!」一下子熱絡起來不是好現象,彷彿宙風的人都不再是敵人而是一些似友非友的人,這是個危險的訊號,因為我一向不是個容易討好的人。至少,我被姓鄭的耍了一次,我會記得。想起那雙發亮的深黑的眼睛,突然間,我很想看看那個面具下隱藏的是怎樣一副尊容,怎樣一個不可測的陷阱。等開車回到海景別墅,曾偉祺和廖京都已經在客廳等我。「你們知道了?」阿祺點點頭:「聽說你和他見過了。」「一小時前。」這個細節我可不想再談。「剛才他來這兒和我們打了個招呼,看來──不是個小角色。」「當然,否則張守輝不必派你我來。」沈吟片刻我說,「明天,明天我就去跟他談,我就不信我們進不了宙風總部大樓。」廖京摩拳擦掌:「這段日子悶得慌,毫無疑問,姓鄭的一直在擺譜!」阿祺嘿嘿一笑:「說話小心點兒,我們是來協助他的,不是來拆他臺的,現在站的也是他的別墅、他的塊盤。」「不錯。」我心領神會地一笑。那一夜,我幾乎失眠,反覆想著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的招數,那段毫無必要的吻戲。羞辱,我首先想到的是羞辱,但後來又推翻了,因為他並沒有佔到多大便宜。只能說,他如果真是個沒有章法的男人,又怎能掌控好大局呢?他不簡單。直到第二天我在宙風集團董事長辦公室見到鄭耀揚的真面目,才真的感覺到視覺的強烈振盪。面具下的真面目:不超過三十,翩翩風度、成穩氣質、成熟外表、健碩身材和醒目五官足以使人注目,對男人來說過於精緻優雅的下巴和過於幽深的眼神,都在提醒著我他的善變。他站起身向我走過來,那是一對令人不能逼的灼灼雙瞳,此刻平視著我的眼睛,講出了我們之間的第一句對話:「我跟你有過一分五十秒的交情,可不算短,所以你有任何要求儘管提出來,能做到的,我一定會配合。哼,那老頭又使什麼招了。」他的嘴角掩不住那股淡諷和蔑視,「這一次,他出王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