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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敏再憂鬱也噗地笑出來:「要不是你夠憨,我早就打包另覓其主了。」衛超背過身收拾雜物,突然朝身後的人說了句:「謝謝你,嘉敏。」嘉敏心裡發酸,當時真的有衝過去擁抱一下阿超的衝動,但過後又覺得老闆打感情牌有點狡猾,所以提醒自己要適當地硬起心腸,不要被糖衣炮彈迷惑了。「窗臺上有封掛號信,是深圳寄過來的,你看看。」嘉敏說完就步履堅定地到門口站好最後一班崗。「深圳?」衛超搬完東西才過去拆信,當發現裡面的書信時,他的手一震,等看完簡短的書信,再看了看信封上的地址,整個人失控般地在屋子裡轉了兩圈。然後就衝到門口問嘉敏:「最近有沒有內地的電話找我?」「上次有個女的,不過她什麼也沒說。」她有點被衛超的焦急表情嚇唬到,「幹嘛這麼緊張?」「你去電話局查一下這個號碼記錄。」「ok。」衛超強調:「現在。」「好啦好啦。」一向慢性子的衛超猛地轉性,嘉敏也不敢怠慢。半小時後,嘉敏來電:「號碼查到了,我打過去詢問了一下,居然是深圳龍崗區的某個公用電話。」衛超用手捂住額頭,嘆息一聲:「嘉敏,我要去一趟深圳。」不光是衛超這邊突生變故,顧紹凡也在同時突然被媒體盯梢圍攻,原因就是那位不算熟但淵源甚深的楊婉蓉小姐了。楊小姐真身現身香港,並且被狗仔隊拍到前日出入顧家大宅,傳言聯創與豐運聯姻的事就好像被敲實,各家記者紛紛出動採一手訊息。明珠大樓的同事與上級都有意無意地「問候」他,甚至想從他這裡獲得明確的內幕,一天下來真是受夠了。「修伊,有一位港報記者、一位民生報記者要今晚採訪你,翡翠臺想做專訪,還有幾家雜誌已經趕往明珠大樓來找你,裘蒂會擋住他們。」戴安娜的行動電話第一時間被打爆。「難道要我開新聞發表會?」紹凡最煩向別人解釋自己的私事,可他在香港,聚光燈下,有些尷尬過程很難避得掉。「你最好澄清一下。」「聯姻計畫確有其事,但我不打算就範,所以,怎麼澄清?」「修伊,張姨打電話給我,說你的公寓也被狗仔隊包圍,你可以藉故出差避一下,很快大眾的視線會轉移。」紹凡把鉛筆往桌上一丟:「真是好的建議。」「你再考慮一下,想怎麼做,我會幫你擋。」戴安娜乾淨俐落交代完畢,紹凡就一個人陷入思考。他不知道這個升級版的新聞有沒有傳到衛超耳朵裡,讓紹凡自己都覺得吃驚的是,他現在擔心的居然是衛超,他看到聽到會怎麼評價,會不會再拒他於千里之外。紹凡發現,他越來越受不了衛超的拒絕,也越來越在乎自己對於衛超是何種存在。就因為前幾次親密的肢體接觸,紹凡嗅到了一些訊號,一些令他心馳神往的騷動,像被人揭開塵封的錦盒,新奇的痛覺,大腦也像被人灌了鉛,沉重中裹著幾分昏沉,辨不清真正的自己也無法測量自己的慾望潛得到底有多深。再次抑制不住這種微妙的試探與分享,紹凡撥了那個已經嫻熟於心的號碼,可令他有些失落的是,電話居然關機。一小時後,他透過許嘉敏的號碼得知衛超已經離開香港去往深圳的訊息。「他幾時回來?」他自己都說不出當時有多悵然若失,好像沒有得到任何好意回饋的孩子,就這麼被遺棄在原地了。「大約一週吧,他這次什麼都沒說。」嘉敏這次聽出了他的聲音,狐疑地問道,「您是顧先生吧?」「嗯。」紹凡不想多說,他已經被衛超離港的事搞迷糊了,有太多疑問都歸結於等待。就在放下電話的那一刻,有個瘋狂的念頭在他腦子裡飛迅醞釀,並且在當晚就付諸行動。當紹凡戴著棒球帽站在不起眼的舊公寓三樓b座的門口,按下門鈴的時候,他聞到了一股這十來年都沒機會聞到的氣味。「呀,是超仔的朋友呀!哪哪,超仔是不是聞到老太婆的臭豆腐,刻意叫你下來的!超仔就喜歡我炸的臭豆腐,最脆最香,快快,趁熱拿幾塊!」三姨婆探出頭來張望紹凡的身後,「咦,超仔呢,有兩天沒看到他下來了。」雖然不大受得了這股味道,但紹凡還是客客氣氣地接過那個裝臭豆腐的舊陶瓷碗:「阿超還沒到家,他讓我過來等,說您這兒可以取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