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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掀開厚重而純白的封面，想到昀森最近經常清早出門，原來是在替新一季的新裝拍樣板冊，甚至還有一些日出的背景，相當華麗的側面，有些驚豔，他一向是上鏡的。我故意誇張地嚷道：&ldo;這是你嗎？你確定？&rdo;&ldo;喂，什麼意思？當然是我。&rdo;他的笑已經滿溢位來。&ldo;我是說，我可不認為這個裝模作樣的傢伙是你。&rdo;&ldo;喂，你什麼意思？！&rdo;不顧他的威脅，我仍坐在床沿繼續對影集其中的一頁品頭論足：&ldo;你這是什麼表情啊？笑得那麼陰險。&rdo;&ldo;你不知道嗎？我本來就是危險分子。&rdo;說完這句，猛撲過來，把我壓到身下在我胸口胡亂地輕咬舔吻。&ldo;那我可得提防野獸出沒嘍？&rdo;立即進行反撲。&ldo;震函！&rdo;我的反撲沒有成功，因為昀森死死壓住我，不讓我動，&ldo;你讓我著迷。&rdo;&ldo;說什麼傻話！&rdo;該死的，寵辱不驚的我居然臉紅了。&ldo;想不想知道，你讓我有多著迷？&rdo;他的眼睛閃亮而幽深。&ldo;注意形象，伊森。&rdo;我伸手又摸索到剛才被丟到一邊的影集，擋到彼此面前，&ldo;看看，你至少應該繼續保持這個造型，工作時的你比較討人喜歡。&rdo;他用手臂隔開冊子，一臉挑釁的樣子：&ldo;絕不。&rdo;然後，我們陷入一場大戰。第二日，沒等我去找莫華談，她已經自動找上我，我有了即將失去她的預感。莫華果然還是從口袋裡取出一封信，慢慢推到我眼前：&ldo;感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震函，能成為你的搭檔我很榮幸。&rdo;胸口好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ldo;莫華，除了我，沒有別的原因嗎？&rdo;她隔了三秒鐘，說：&ldo;為我自己。&rdo;&ldo;有些事……我做得不周到，所以一直在檢討自己。&rdo;我覺得非常難過，是真的難過，&ldo;你會離開舊金山？&rdo;&ldo;是的，回波士頓，有個教職在等著我。&rdo;她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靜溫和，&ldo;震函，這是我的決定，你無須自責。&rdo;&ldo;你的決定很突然。&rdo;&ldo;不，我考慮過很久。你知道，我留戀風行，喜歡這裡的每一個人，這裡有別的地方難得感受到的氛圍，這讓我興奮開朗。&rdo;她深深注視著我，&ldo;而你，永遠是我最大的牽掛和不捨，震函，我始終相信，我們愛過。&rdo;&ldo;莫華……&rdo;&ldo;有時候我會問自己，我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出了什麼問題？可是我知道追究答案已經沒有意義。大家都知道我愛你，可我們不能再像過去那樣面對面坦誠布公地談了，我失去你了震函，你知道，我根本不想看到你為難的樣子。&rdo;她親暱地走近，摸索著我的髮絲，&ldo;震函，無可否認，你是個極有魅力的男人，樣貌人品才華都是一等一，但是你卻總能讓女人陷入雲裡霧裡，觸控不到你的真實想法。我有些困惑，但一直在為自己打氣，因為你常常給我希望，到現在為止，你都表現得無懈可擊。&rdo;如果不是我確實瞭解莫華，我會以為這些話是諷刺，但我現在卻沉默得很服貼，因為我感覺到我已沒有辯駁的立場。之前，我從來沒想過會與莫華真正斷絕一切關聯，因為對自己同她的那段舊情有十分的把握，這是男人自私的地方，也能測試出我心裡到底有多在意她的存在，如果沒有愛情，如果沒有友情，我以為，至少還能有其他的感情維繫。可是這一次，我是真正失算了，也許以往我就根本沒有好好聆聽過莫華的聲音，我以為她足夠堅強獨立大度，冷靜面對變故，從容應付未來，繼續在我面前表現她一貫的殺傷力，結果是‐‐我高估了自己。對於莫華的離職，同事們的反應都好像比較平和，能被理解的原因很簡單，大多數人都認為我們是情侶，情侶在一處工作對感情不利，真的很佩服大家的想象力。其實除了堂娜，詹姆斯大致對我同莫華的關係也有些瞭解，至少現在已經不會誤會我們仍在交往。連續幾天，我都在幫助莫華，辦妥託運的事，像我當初迎接她的到來一樣盡心盡力。九月下旬的某天，我堅持開車送她去機場，在候機大廳，她擁抱了我，並且在轉身時流下了眼淚，她在竭力隱忍著不讓我發現，所以一直沒有再回頭。這不是在上演煽情的電視劇，我意識到我傷害了她，並且永遠無法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