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第1/1 頁)
&ldo;幻術,自然維持不了多久。&rdo;子非不以為然地說道。幻術也是術法中的一種,子非略懂,但是不擅長。那籃花子非雖然知道是幻術,但見到子蒼那麼高興,就沒有阻止他買下,反正他們現在也不少那麼點錢。&ldo;你早知道啊?為什麼不告訴我?&rdo;子蒼不悅地問,惋惜那一籃子鮮花。&ldo;我看你挺高興的,就沒有說……&rdo;子非有點不解地看著他,並不明白為什麼他突然不高興。&ldo;就是因為我喜歡,你才更應該告訴我啊。不然等到花謝了,我不是會更難過麼?&rdo;子蒼撅著嘴,悶悶地說道。那種無法持續的幸福,並不是他想要的東西。&ldo;是麼,下次我會說的。&rdo;子非淡淡地回答。然後,兩個人陷入了很詭異的沉默。子蒼驀然不想說話了,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子非總把他當做孩子一樣照顧,也總把他當做孩子一樣漫不經心地哄著。子非確實很好,對他也好,但是關於人心,關於相處之道,關於如何表達,他卻並不太懂。一直以來,子非就像生活在高塔之中,遠離這個世界,對此也漠不關心。也因此不懂得如何與人相處。也不懂得子蒼想要的,究竟是什麼。他們相遇的最初之時一貧如洗,一串糖葫蘆足夠讓兩人&ldo;傾家蕩產&rdo;,但那樣一串兩文錢的糖葫蘆卻才是子蒼真正念念不忘的東西,即使曾經或者日後的無數奇珍也沒有讓他再有那樣的感覺。子蒼要的,並不是一時的開心快樂,而是可以延續到生命最後一刻的一份感情,即使它清貧,即使它平凡。但是子非卻不懂,他一直以為子蒼不過是一個需要照顧的,依賴他的孩子,所以他照顧他,遷就他,卻並不懂他,或者說,沒有試著去懂。子蒼希望的是子非能夠像照顧弟弟一樣照顧他,像疼愛情人一樣疼愛他,亦是像對待知己一樣對待他。但是子非卻做不到最後一條。子非的心封閉得太緊,不去了解別人,也不希望被別人瞭解,所以他註定是一個優秀的卻孤獨的術師。即使有子蒼陪伴,他的心也依舊是孤獨的。到了子非家,子非去做飯,子蒼一個人抱著花籃坐在欄杆上。相處得越久,就越是明白子非與他其實相距得很遠,並且從來沒有真正靠近過。子蒼抬頭看著暗下來的天,漸漸覺得茫然。若是有一天子非成家了,那麼他就不能像這樣肆意地來蹭飯了吧。不知道現在這樣肆無忌憚的受寵溺的生活,還能持續多久。籃子裡的花都謝了,如今只剩下一籃子的枯枝殘花,而他卻沒有放手。或許他和子非也會想這籃子裡的花一樣,幻術消失之後只剩下漸漸枯萎的結局。該死的,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愁善感了。子蒼懊惱地搖搖頭,把這些討人厭的念頭都甩出去。他可從來不是像那麼多的人。子蒼把花統統扔進了池子裡喂錦鯉,然後隨手一扔籃子,吃飯去了。我是多愁善感的分界線吃完飯,子非不知所蹤。八成是在書房,要不就是在後院研究他的術法,一般他只在那兩個地方活動。子蒼從不在他忙的時候打擾他,這算是他為數不多的優點了吧。子蒼因為無聊,就到處晃來晃去,最後決定找院子裡的花花草草聊天,雖然不是每次都會有花草回應他,但是機率也不小。路過池子的時候,那些殘花枯枝都不見了,子蒼覺得奇怪,莫非那些魚都餓了?連枯枝都不放過……額,還是喂喂它們吧。於是準備去拿剩飯。&ldo;子蒼。&rdo;沉曇從身後叫住他。子蒼嚇了一跳,拍了拍胸口才說:&ldo;你怎麼突然你冒出來了?知不知道會嚇死人的。&rdo;&ldo;我只知道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看來子蒼有做虧心事嘛。&rdo;沉曇似笑非笑地說,一手拉著今天賣花的那個小姑娘。&ldo;你!&rdo;子蒼瞪著那個小姑娘,一臉驚訝的表情。小女孩咧嘴一笑,一臉無辜又無奈的樣子。&ldo;不好意思,菩提今天下午跑出去體驗生活了,結果賣了一籃子花。那個花是枯木用幻術凝成的,現在大概謝了吧?&rdo;沉曇摸摸小姑娘的頭,淡淡地問。&ldo;嗯……&rdo;子蒼喪氣地應了一聲。&ldo;菩提,把錢還給人家。&rdo;沉曇微微一笑,吩咐道。菩提心不甘情不願地把錢奉上,一臉不樂意。&ldo;呃,這就不必了吧,一個小孩子,怎麼能和她計較呢。&rdo;子蒼奇怪地看著今天格外大方的沉曇,忙不迭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