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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是個好地方(三)擦傷的胳膊還有些隱隱作痛,不過好在沒流血,易楚檢查了一番後鬆了口氣,看來很快就能痊癒的樣子。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寂靜的小巷裡,這一帶的治安說不上太好,但是遇到搶劫也是第一次。易楚看著不遠處的樓房,燈還亮著,可是裡面空無一人。自小他父母離異,母親去世後就只剩下他一人住了。&ldo;糟糕,鑰匙在錢包裡。&rdo;易楚站在門前掏鑰匙的時候才想起自己唯一一把鑰匙已經離他而去了,而手機還在屋裡,沒法打電話找人開鎖。法雷爾歪了歪頭看著他,智腦剛剛給他解釋完畢鑰匙是什麼東西,他覺得這玩意兒似乎很神奇。母星的科技早就已經淘汰了鑰匙這種開門道具了,更何況偌大的一個星球,每個同類的生存空間已經大得完全忽略劃分地盤這種無意義活動了,更別說鑰匙。&ldo;鑰匙在錢包裡,剛才錢包被搶了。&rdo;易楚尷尬地向客人解釋著,為難地垂下了眉眼。感覺……好丟人。如果只是個普通朋友,他萬萬不會感到如此難堪,可是眼前的男人……總給他一種不該被怠慢的感覺。尤其是他嚴肅地站在那裡認真地看著他的時候,眼中有種奇異的認真和嚴謹。&ldo;剛剛那幾個人嗎?&rdo;法雷爾問道。&ldo;嗯……&rdo;&ldo;哦。&rdo;法雷爾淡淡地應了一聲,&ldo;那我去拿回來。&rdo;還不等易楚反對,他已經消失在昏暗的樓道里了,易楚揉揉眼睛,那人的速度也太快了,他眼一花就不見了。果然是個很奇怪的人啊。易楚撫摸著擦傷的手臂,靠在門上發呆。大晚上的找誰開鎖呢?難道要在門邊坐上一夜……紛擾的念頭弄得易楚有些頭疼。無親無故的單身日子對他而言並不算太寂寞。現在他在小學教繪畫,工作也並不忙,他本來就很喜歡孩子,對這樣的生活也很滿意,尤其是帶薪寒暑假,日子非常悠閒。現在剛好是暑假,他在家自學電腦繪畫,準備以後可以做點商業插圖之類的兼職。鑰匙撞擊的聲音傳來,易楚詫異地抬頭看去,去而復返的男人從樓道里走了出來,兩指拈著一串鑰匙搖來晃去,發出清脆的叮叮聲。他看起來對鑰匙充滿了興趣,那種閃閃發亮的眼神簡直像是看到了感興趣事物的孩子一樣。&ldo;你怎麼找到鑰匙的?&rdo;易楚驚訝地問道。&ldo;追上去讓那幾個人把鑰匙交出來。&rdo;法雷爾理所當然地說道。&ldo;那錢包呢?&rdo;易楚記得鑰匙就裝在錢包裡。法雷爾篤定地說道:&ldo;我從裡面拿出了鑰匙,然後還給他們了。&rdo;一種濃濃的交流障礙湧上了易楚的心頭,這並不是語言的問題,而是邏輯。對方的邏輯和他顯然並不是一個國家的,甚至不是一個星球的。‐‐此刻的易楚並不知道自己某方面來說真相了。不過不管怎麼說,鑰匙總算回來了,錢包裡除了錢也沒有證件,算是不幸中的萬幸。這大概……是件好事。易楚接過鑰匙,對方依依不捨的眼神讓他覺得有些微妙。門開了,易楚開啟燈找出拖鞋放在法雷爾腳邊,一邊問道:&ldo;我叫易楚,你呢?&rdo; &ldo;法雷爾馮克斯。&rdo;他一邊回答著,一邊有樣學樣地穿上了涼拖,他渾然不覺得拖鞋上印著q版兔子有什麼不對的。易楚眨了眨眼,原來還是位外國友人,不過他的中文說得真不賴。屋子收拾得很乾淨,兩室一廳的格局一個人住還顯得略微空蕩了,客廳的牆壁上掛著許多油畫,大多是些油畫寫生。易楚為這位奇怪的客人倒了杯水說了聲自便,就去廚房做夜宵了,法雷爾第一次來到人類的住宅,此刻顯得有些好奇。他到處東張西望,最後被敞開的畫室吸引了。達達狄拉星人熱愛藝術,各種意義上的藝術,法雷爾也不例外,不過比起繪畫,他更偏愛音樂,比如地球的小提琴。熱愛藝術的浪漫的達達狄拉星人‐‐這是母星同類的自稱。無時無刻不想著毀滅世界的反社會瘋子‐‐這是其他星球的生物對他們的看法。絕大部分時候,如果硬要將它們的行為以藝術來闡釋,那麼暴力美學將是個恰當的詞語。熱愛熱武器研究;對征服宇宙和毀滅世界充滿了興趣;相互炫耀自己最新的武器發明‐‐這可能導致一場不可逆轉的生死之戰。對這個種族來說,不能任性妄為地度過一生遠比死亡來得可怕。哪怕是一個最純良的達達狄拉星人一生中至少也有二十八次想要毀滅這個星球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