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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闕?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裡聽過。&ldo;詭闕……&rdo;喃喃地念著這個名字,不自覺地發出了聲音。&ldo;詭闕是我的一位故人,前朝國師。&rdo;清冥君解釋道,牽著子蒼的手一直沒有鬆開。眼前依舊是大片大片的迷霧,卻似乎齊齊繞開了兩人。清冥君的手很冷,不是一般的冰冷,甚至還有一種骨子裡透出來的寒氣。空靈山太高太冷了,終年的積雪滲入了骨髓中,再也暖不回來。子蒼抬頭看到他的側臉,依舊是七年前的模樣,俊美無儔。歲月於他而言,早已成為過眼雲煙。他早已成為了近乎神一般的存在,終日在塵煙不及的空靈山巔悵望千秋。無上天道,真的這般重要麼?霧氣漸漸散去了,露出了神殿高大別樣的建築,純白的宮殿已經近在眼前。這裡,已經是神殿的門前了麼。&ldo;鬱兒,你覺得幸福麼?&rdo;清冥君停下了腳步,站在子蒼面前問道。四目相對,彼此的眼中就只有對方的那種錯覺,疑似是愛。清冥君的眼睛,是極似子非的鳳眼,細長,微微上挑,可是卻沒有煙火桃花的紅塵之氣,那雙眼睛就像是佛堂上悲憫眾生的佛像的眼眸一般。縱使那個男人從來不為塵世牽絆。他的牽絆,從來都只有一個而已,他唯一的,心甘情願的心魔‐‐劉鬱。幸福麼?怎麼不幸福呢?即便離開了無象宮,他亦沒有吃過太多苦。他就像是夢中的那個帶來災禍和不幸的少年,毀滅了一座城池之後踏著白色蓮花鋪成的生路離開被天火毀滅的城池,帶著神祈用生命抒寫的祝福。天火的盡頭,穿著潔白衣裳的神秘東方男子牽著他的手,悄然走向了富饒的中土。他從來都沒有真正不幸過。&ldo;我很好,很幸福,真的。&rdo;子蒼微笑著說。因為有人愛他啊,給了他一分不再是禁忌的愛,給了他快樂的七年。有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的幸福是那麼罪惡,因為有人因為他此生都不會快樂,這一生的虧欠啊……即便他什麼都沒有錯,可是還是歉疚。清冥君笑了,冷毅的面龐柔和了起來,他伸手撫上了子蒼的臉。冰涼的手指,可是力道卻輕得好像是羽毛拂過。&ldo;我已經沒辦法陪你走更遠了,我甚至不能離開無象宮,現在在這裡的也不過是我的一個分身罷了。鬱兒,你……&rdo;清冥君閉上眼,許久沒有出聲,最後緩緩睜開凝聚了夜空全部星宿的眸子,微笑,&ldo;一定要比從前幸福。&rdo;心魔一次次反噬的時候,他幾乎控制不了自己的想要離開空靈山去中原,去找他深愛著的孩子,抹去他的記憶,將他囚禁在無象宮,讓他的世界只有他一個人。可是他不能,他知道這樣的鬱兒是完整的,也不會快樂。他本是個自私無情的人啊,可是終究是太愛太愛,愛到捨不得……愛到偏執,愛到扭曲,可是竟然還是捨不得傷害。給不了他幸福,就放手吧。他的愛早已成了那個孩子的負擔,可是他卻收不回去了。終有一天會這樣毀滅吧,在這無法收回的背德的愛之中,他選擇毀滅自己。成全那個孩子,也成全他自己。一重重佈下了結界,讓他的本尊無法離開空靈山。為的,也不過是保護那個孩子而已。終有一天他會徹底成為一個冷靜瘋子,衝破封印前往中原,然後帶著他不被允許的愛毀滅。也好……只要,結束這一切,什麼樣的結局都可以接受,只要結束這一切。&ldo;鬱兒,這一次的儀式會由我來主陣,雖然這個分身只有七成功力,但是有九成希望能夠保住你。&rdo;清冥君撤回了撫摸子蒼臉頰的手,低聲說道。子蒼張了張嘴,幾乎問出了湧到喉間的那句話:你是為了我才回到中原的麼?不必問了吧……除了這個,他怎麼會再踏足紅塵?一次次連累……可是那個人卻還是這樣枉自付出。&ldo;你的修行……&rdo;子蒼嚥下了沒有問出口的話,反而問及了另一個問題。&ldo;不礙事,進來的狀況很穩定,這幾日不會出什麼意外,何況我的本尊還在空靈山,反噬不會影響到這個分身。&rdo;清冥君微微笑著,安撫了子蒼。如果為了你,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知道儀式即將進行,他還是不能放心得下。迦音主陣只有五成的希望能夠保住那個孩子的性命……他終究不能枉顧。明知道現在的情況強行裂魂分身可能會造成反噬,可是還是這麼做了,他必須做些什麼,至少保住那個孩子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