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頁(第1/2 頁)

乾隆略帶疲憊地撫額微嘆‐‐今天的早朝，他看到了太多，不想看到的事實。：聲色不動皇子收漁利，祭舊有心父子遇圍難夕陽下的乾西五所靜靜矗立於宮廷西北角，一如往昔地平靜凝和，一如它的主子帶給所有人的第一印象。永琰負手立在階下，難得有那份閒情逸致去逗弄簷下掛著的翠羽金絲雀。&ldo;這還是年前嘉妃賞下的玩意兒，爺不是從來不動的麼‐‐&rdo;&ldo;當初不動，是因為嘉妃送這會通人話的鳥兒來是不懷好意‐‐接，是玩物喪志；不接，是抗旨不遵，她為著自己兒子也算是機關算盡了‐‐看著就倒胃口，哪有心思逗它？&rdo;永琰輕輕撒下一撮穀粒，看著籠中雀鳥撲稜稜地飛過來啄食，微微一笑，&ldo;現在麼，那孃兒倆是輸了這一局了。&rdo;穆彰阿就是心思再靈動，此刻也猜不透自己主子是個什麼想頭，因著也不敢多話，殿外卻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永琰手上動作不停，似乎依舊是饒有興致地逗著無處可躲的小鳥，只淡淡地問了句：&ldo;不是和你說過了麼？人多口雜，我這宮裡你最好少來。&rdo;于敏中站定了喘了好幾口氣，總算還記著禮數，給永琰行畢了禮才起身道：&ldo;十五爺，奴才這是心裡著急！&rdo;&ldo;你著什麼急？&rdo;永琰似乎覺得好笑，將食盒信手丟給侍衛，提袍在簷下落了座，看了看于敏中的神色，微笑道，&ldo;你儘管說。嘴不嚴實的就做不了我這宮裡的奴才。&rdo;于敏中吞了吞口水才道：&ldo;是爺吩咐奴才行這步險棋，把和珅逼出宮去可如今‐‐如今‐‐&rdo;&ldo;如今他不是已經被於大人趕出軍機處呢嗎？&rdo;永琰好整以暇地看著他。&ldo;可他依然還有官職在身‐‐就難保不會死灰復燃‐‐爺，這和咱的計劃不一樣！&rdo;他要的是永絕後患！永琰的神色一下子冷肅下來，哼了一聲：&ldo;你連一個小小七品的崇文門稅吏都怕？這中堂大人是越做越回去了！再者‐‐整不死和珅也是你自己的疏忽！明明有了和珅受賄的證據，卻連信在眼皮底下被掉包都不知道‐‐這會兒子過來和我哭訴什麼！&rdo;于敏中在永琰面前早已沒了丞相氣度，雙膝一軟，搭著永琰簇新的錦袍下角道：&ldo;爺……當初那&lso;三春藤&rso;還是您給我弄來的，您不也說看和珅那小人得志的樣子不順眼麼？這每一步局都是按您的吩咐來的，雖然沒想到和珅狡猾到早給自己留了後路，可所有人都贊成把和珅逐出朝廷，六部九卿，十一爺，福三爺都表了態，您怎麼就不能發句話？您加個分量，這和珅就萬劫不復了！&rdo;永琰略帶不耐地偏過頭去，穆彰阿忙上前攙起于敏中，柔著聲道：&ldo;於大人，咱們爺做什麼事兒都有自己的考量，難不成還要向咱們做奴才的稟告？你未免太不識禮了。&rdo;于敏中只覺得一股子巧勁兒託著他的腋下輕鬆就帶直了他的身體，轉頭怔忪中帶著震驚地看著眼前雖然笑地溫柔卻一臉嘲弄的少年。&ldo;於大人，我知道你交通內闈的本事，太監宮女兒，銀子都是成百上千地化，皇上一有風吹草動，你一準兒最快知道‐‐你在這方面的心思就不能花一點到別處麼？&rdo;永琰彈衣而起，團龍褂下的衣襬撒出一道利落的弧兒，&ldo;與其在這較真，不如干點正經事去。崇文門是個有名的拆爛汙衙門，在皇上回心轉意要起復他之前尋和珅點錯兒，從此一勞永逸的法兒，還要我教你？&rdo;主僕二人看著于敏中匆匆而去的背影，穆彰阿道：&ldo;爺，這一年于敏中要不是您在背後撐著，一個漢人能升什麼領班軍機？可奴才不明白‐‐您為什麼要選他？就為了壓跨和珅？&rdo;永琰啞然失笑，轉頭看他：&ldo;不選他，難道便宜&lso;傅家黨&rso;的人出頭做領班軍機？況且就憑藉他‐‐是絕鬥不過和珅的。這不過是給他的小小歷練‐‐皇上也是這麼個想頭。&rdo;他眯起眼，待和珅起復之時，只怕于敏中死期立至‐‐不過，誰在乎呢？宮中除皇后外位份最高的兩位貴妃‐‐嘉貴妃，令貴妃，膝下各有兩名皇子，可十七阿哥受盡寵愛，令妃自然也就無形中高她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