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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皇上明鑑,內務府這些年來花錢如流水,庫裡的存金除了預備著給位少主子將來大婚並節慶封賞之外,只餘一千三百六十四兩黃金,萬不足以建造和珅說所的三丈三尺的純金大塔‐‐所以依奴才的意思,不如將黃金兌上黃銅建造金髮塔,外頭上看,也一併的輝煌燦爛,這麼一來能節省一多半的金子。&rdo;查旭棟也是急地腦門出汗,誰知道這位主子怎麼又忽然想建造什麼金髮塔,近年來,皇帝拿著內務府的錢隨意封賞,除了賞朝臣親信,那什麼琉球,安南,緬甸的使臣凡有進貢朝賀的,一例十倍賞還,又不能動用國庫,都是拿著內廷孥幣來貼補置辦,早就入不敷出了!他又不能扃金拉銀,教他怎麼當這個家?!和珅暗暗搖了搖頭,難怪這查旭棟在這位上一干快十年,從沒升過一級。&ldo;唔,你這個方法倒好,看著又光鮮體面,又化不了多少錢,好的很。&rdo;乾隆的秉性,即便挖苦人也要正容端色,&ldo;我大清以孝治天下,將來太后聖壽,朕還指望著這假金髮塔恭敬慈恩,為天下萬民的表率呢!&rdo;查旭棟聽頭一句還當乾隆真心誇獎,到末了只能跪在地上篩子似地不住叩頭:&ldo;臣不敢!臣死罪!&rdo;&ldo;皇上。&rdo;錦衣貂翎的侍衛不失時機地跪下,&ldo;奴才有一個方法,既可以解內務府燃眉之急,又能保證大金髮塔如期建畢。&rdo;這不可能!查旭棟覺得荒謬極了,內務府還有多少底誰比他清楚?這麼些年大手大腳窮奢極侈,底子早就掏的差不多了,不過是維持著表面光鮮罷了!乾隆把目光慢慢地調轉回他的身上:&ldo;說。&rdo;和珅徐徐而道:&ldo;樂捐!&rdo;&ldo;樂捐?&rdo;乾隆摸了摸唇上的修剪精緻的薄須,眼裡終於有了一點笑意,&ldo;你的意思,是教百官捐輸?&rdo;&ldo;皇上聖明!我大清幅員萬里,四海昇平,那些外派出去的封疆大吏,哪個不是起居八座,威風赫赫?如今皇上為彰顯仁孝,教化萬民,表率天下,修這傳諸後世的金髮塔,哪個官員心裡不想為皇上出份子力?十八行省的總督巡撫出個大份,其餘諸官再湊湊份子‐‐不拘多少,也全了他們替皇上替太后盡忠盡孝的心‐‐就算不動內務府一分一厘,奴才也必叫這金髮塔平地而起!&rdo;這是和珅早就深思熟屢過的了,此刻慷慨而談,自然滴水不漏‐‐這是他第一次辦差,如何能用什麼&ldo;黃金摻黃銅&rdo;的餿主意?伺候乾隆這樣好大喜功講究排場的天子,節流是不可能的,那就惟有開源。&ldo;好,好的很。&rdo;不必動用內庫國庫,又不驚擾百姓,還有個百官樂捐,為聖母歌功頌德的好名聲‐‐面子裡子照應地四角具全!乾隆看向和珅,第一次不以看待內廷寵臣的目光看他‐‐此子不容小覷,條條策論都能說的鞭劈入裡,不僅貼合著孔孟正道還時刻注意經濟務實,這就不僅僅是&ldo;精明練達&rdo;四個字所能概括的了,都說男生女相卿相之徵,這和珅,加以琢磨,赫然就又是個宰輔之才!他被自己的想法也微驚了一下‐‐他才不過二十四歲,哪裡就想的那麼遠了?能在朝廷上坐的多高,走的多遠,還要靠他自己的造化。可他這樣的人,似乎真的不甘心終身圈禁在皇城之中。心裡突如其來地不自在,乾隆輕咳一聲:&ldo;但大清朝還沒開過這個先例,你回頭再給朕上個細折‐‐即日起,和珅升授內務府大臣,全權負責金塔籌建事宜。&rdo;查旭棟在旁驚地呆了‐‐和珅入宮殿半年而已就坐到他奮鬥二十多年的位子上!和珅卻仍是榮寵不驚的模樣,極沉著穩重地謝了個恩,便告退出去。出了養心殿,和珅見著查旭棟那副如喪考妣的模樣,反恭謹如前地對他道:&ldo;查公無須如此,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好好辦差,皇上必再有恩旨‐‐即便是我,也不會袖手旁觀。&rdo;不驕不燥,落落大方,如此氣度,竟是象足了當年中樞拜相二十年的傅恆傅公爺!哪還象半年前那個愣頭愣腦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鑾儀衛?!查旭棟有些呆怔地看著和珅沿著無盡的漢白玉長階飄然遠去的背影,才覺得對於這個曾是自己一手提拔的屬下,他從沒真正地瞭解過他。為金髮塔樂捐的詔書一下,群臣百官豈有敢不上心盡力的,生怕自個兒錢捐的少了捐的慢了,就是不忠不孝,都比著自個兒的身價財勢各盡其力。不出三日,就得銀一百二十八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