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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已經一把將要行李的小孫子摟在懷中,一口一個心肝兒的叫著,那邊張氏微微一笑,臉上也帶著幾分滿意。家裡頭這般的寵慣,即使是她自己,固然想要孩子讀書,也斷斷捨不得責罰,甚至想過十郎要是志不在此也無關係。幸好十郎從小聰慧懂事,這才長成現在這般懂禮的模樣。跟著進來的姑娘們也跟著向老太太跟張氏行禮,她們可沒有什麼特權。一群小姑娘心裡頭不是不嫉妒,但這些年下來也看清了,如果沒有十郎在,她們也是得不到老太太歡心的。張氏捂嘴笑了笑,朝著老太太說道:&ldo;母親,瞧您只顧著十郎,連丫頭們都忘記啦,可真是十分偏心。&rdo;君老太太被打趣了一句倒也不生氣,她雖然早年喪夫,常年守寡,卻是個好脾氣心胸寬的。自從家裡頭有了孫子,一顆心就撲到了十郎身上,跟張氏的關係也越發融洽起來,伺候家裡頭大小事情從不插手,婆媳倆倒是好得跟親母女似的。聽了這話只是說道:&ldo;我可是明白了,十郎啊,你母親這可是吃了你的醋了。&rdo;君十郎悶聲一笑,也不放開老太太的手,就這樣摟著坐在她旁邊的榻上,這才說道:&ldo;這可怎麼辦,老太太,不如把那日你送我的紅珊瑚擺件給了太太吧,免得孃親回去要罰我背書啦。&rdo;君老太太笑得都沒眼了,捏了捏小孩的鼻尖兒說道:&ldo;就你個鬼靈精,哪有拿別人送的東西,再送給旁人的,放心,你娘要是罰你背書,儘管躲在我屋裡頭來,看誰敢委屈了我的小孫子。&rdo;張氏偷偷瞪了一眼耍怪的小兒子,暗道自從跟了那路清河老師學習,那些書她都已經不再識得,平常讓他背書也不過是聽一個流利與否,這孩子記性好得很,從來沒有讓她抓到過錯處,這會兒說出來不過是為了逗老太太開心罷了。也是,老太太早年身體就損傷太過,當初十郎生下來跟著一陣一陣的擔心,這些年身體更是壞得多了,大夫的意思也只有榮養著罷了。那邊君玉宣從小在老太太身邊養大,最是知道她的心思,笑著說道:&ldo;老太太,你可別信他,這小子財迷著呢,收回去的東西從來不捨得拿出來,又是個會讀書的,母親哪裡捉得住他的錯處。&rdo;老太太一聽卻是更加高興,雖然她常想著十郎只要平安長大就好,可但凡長輩哪有不希望孩子出息的,十郎會讀書就證明君家更有希望了。倒是君十郎瞧了一眼大姐姐,笑著說道:&ldo;老太太,你瞧大姐姐都不疼我,原本我還打算給她準備一箱子的首飾添妝呢。&rdo;這話一出君玉宣就是再溫柔穩重也紅了雙頰,原來她已經十七歲,去年的時候已經定了親事。原本按著張氏的心思,是要給她找一個詩書傳家的門第,就算是清貴一些,難道君家還吝嗇那份嫁妝不成,夫家要依靠女兒一些,將來日子也好過。但君玉宣在老太太身邊養大,老太太自然更有發言權,聽了這話不置可否,清貴人家說得好聽,誰知道內裡是怎麼樣的,如果遇上了個外頭錦繡內力糟粕的,那不得苦死了家裡頭的姑娘。她也明白張氏的心思,無非不想讓嫡長女嫁給同樣商戶的人家,平白入了賤籍罷了。要是貧苦卻有了功名的學子,像是路清河這般的,不是已經說定了人家,就是有種種的不好。其實按照君十郎的想法,找一個貧困學子嫁了才是最不靠譜的,將來人家要是發達了,說不準第一個看不起的就是自家姐姐的出生,以後他要是也進了官場那還好,如果不是的話還不得被人欺負死。那真真是年輕時候跟著吃苦,等到年紀大了就要被當做黃臉婆嫌棄,這可真不是君十郎心理陰暗。最後君家三巨頭圍在一起,那是把寧邑縣裡頭的角角落落都翻了個遍,畢竟是君家的嫡長女,要是嫁的不好的話,多多少少還會影響了後頭的人。後來不知怎麼就看準了寧邑縣令林大人的一個遠房侄兒,說是侄兒,其實不過是叫名的,早就出了五服,不過同樣姓林罷了。這位林子墨也是家道中落,只剩下一個寡母,家中財產被旁親佔了去,不得已帶著寡母投奔了名義上的叔叔,也是他父親的好友林大人。林大人見他舉止有度,倒是比自家的幾個兒子都好一些,就收留下來。林子墨也是個好強的,雖然投奔了林家但並不願意一直依附,靠著僅剩的銀兩在附近租賃了一個院子,安置了自己的母親,自己平時除了閉門苦讀之外就是給人寫書信賺錢,因林大人在他們走投無路的時候幫了一把,對他十分感恩,去年跟路清河同一屆,也是中了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