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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楚瑜微皺了一下眉,道:&ldo;你什麼意思?&rdo;青湘賣著關子道:&ldo;娘娘,你知道為什麼族長那麼怕大夫人,事事聽從,原氏那麼多人唯有他沒有妾室,所以只生了一個刁蠻的丫頭麼?&rdo;&ldo;為什麼?&rdo;&ldo;因為大夫人就是族長的謀臣,族長這麼多年來做的生意風平浪靜,裡面大夫人不知道貢獻了多少點子,族長才看見大夫人是又怕又敬,她不開這個金口,族長哪裡敢納小?&rdo;青湘自得地笑道。曾楚瑜沒有吭聲,隔了一會兒淡淡道:&ldo;去給我再泡碗茶吧。&rdo;青湘見她平靜了許多,便歡喜地允了一聲下去了。曾楚瑜就著桌面上濺出來的茶水,用手指寫了原夕爭三個字,然後久久望著那三個字,直到風吹字散。大婚的那天,曾楚瑜穿了‐件朱赤色的拖曳蹙金凰尾袍,衣袍上的金絲在陽光底下,爍眼流動,燦如霞雲,有‐種彷彿能破出青天,直抵九庭的氣勢。她長長的烏絲被青湘挽成了挑心百合髻,由於要戴鳳冠,其餘的飾物也就省了。即便如此,等妝定後的曾楚瑜站起來,仍然亮得讓青湘睜不開眼,道:&ldo;小姐,王爺若是挑了你的帕子,非神魂顛倒不可。&rdo;曾楚瑜嘴角微微含笑,只斥了‐聲,道:&ldo;胡言亂語。&rdo;紅帕一蒙面,原炟過來引著她,將她送上了紅轎,在她耳邊低語道:&ldo;楚瑜,嫁去那邊,有甚事便說一聲,也不要忘了回家。&rdo;曾楚瑜有禮地微一彎膝,便算答謝。等她上了轎,耳邊禮樂起,才恍然原來自己真的要出嫁了。轎子出村的時候,曾楚瑜突然聽到一陣古琴聲,清脆叮咚,透著歡快,那樂曲聽上去應該是《牡丹賦》,但是卻遠比這曲子要熱烈歡快許多,全然沒有《牡丹賦》那種雍容,倒似薔薇在漫山遍野地肆意生長。曾楚瑜聽著那樂曲,不禁想起了小時與原家兄妹一起跟著原老太太學古琴,原夕爭總是最聽話,最先領悟老太太的意思,但是原納蘭卻從來不照譜彈,她每每彈著彈著,一首曲子便成了她想要的東西。她愛用清角調(注1 8),喜歡用託劈指法,每每彈起來令人眼花繚亂,再清雅的調子到了她的手裡都會像在敲琵琶裡的十面埋伏。有的時候如果老太太不在,她還會找來銅片什麼的敲著琴彈,把聲音弄得更亮,結果總是會弄壞琴絃,為此,她沒少捱過原老太太的戒尺。曾楚瑜知道一個淑女就應該知宮為君,商為臣,應該正襟危坐,悠悠然彈著陽春白雪。她每次看著原納蘭洋洋得意,熱情蓬勃彈著自己喜愛的調子,她會有一種羨慕,羨慕那種不受枷鎖束縛的自由,但是她知道她不會照著原納蘭做,因為她既沒有原納蘭的勇氣,也沒有她的才華。這樣的原納蘭令所有的人都失色,包括她,也包括原夕爭,她令他變得木訥,看起來平凡無奇。也許正因為如此,曾楚瑜對原夕爭的感情一直都是淡淡的,只是在她可視的未來裡,總會有原夕爭的存在,因此她以為她不過是接受了平淡的命運。 直到那一天,那一刻,那名白馬少年分柳而至,微笑地道:&ldo;楚瑜,是麼?那麼‐瞬,她忽然就覺得命運也待她不薄。曾楚瑜悄悄掀起臉上的帕子,微微挑開轎外的簾子,掃過那些竊竊私語村民的臉,她的目光淡淡的,只那麼輕輕一瞥,最終也沒停留在誰的身上,便將簾子放下了。雖然典禮是在楚因的王府舉行,但是南昌帝竟然也親自參加儀式,笑說便如尋常人家行禮即可。這上令平貴妃,下令曾楚瑜都覺得與有榮焉。曾楚瑜與楚因拜過堂後,便一直在內房裡坐著,紅燭燒過大半,楚因才微帶醉意進來。曾楚瑜意識到他就要拿秤桿來挑自己的蓋頭。不由緊張地擰了一下身上的裙子,但是心裡彷彿又有了之前楚因踢轎然後抱起自己過火盆那一瞬的甜密。蓋頭飛了出去,紅服俊俏的郎君便在眼前,曾楚瑜霎時便漲紅了臉。楚因側頭打量了她許久,才嘆息了一聲,道:&ldo;楚瑜,你真美。&rdo;曾楚瑜微低了一下頭,含羞道:&ldo;楚瑜謝過夫君誇獎。&rdo;楚因微微一笑,他將楚瑜的鳳冠除去,問:&ldo;楚瑜,你的蟠龍釵呢?&rdo;曾楚瑜一愣,她最近收首飾收到手軟,這枝釵真不知道放哪去了,見楚因問,便道:&ldo;不知青湘收哪裡去了,東西太多了,明兒我找出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