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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夕爭微微低了一下頭,起身跪下,道:&ldo;子卿擅自做主,請王爺責罰。&rdo;楚因將原夕爭攙扶起來道:&ldo;別怨我,子卿,你沒錯。我剛才只是一時情緒失控,人非草木,孰能無情。&rdo;他看向窗外的雨簾,緩緩地道:&ldo;這六年來,他一直都陪著我,裡面有多少虛情假意都似乎不真切,唯有那六年的陪伴卻是實實在在的,似汪涵這種人,我也知道是萬萬不能讓他活著的。可你說他死了……我還是會忍不住有一點難受……&rdo;原夕爭沉默了許久,方才拿起酒杯,道:&ldo;王爺,我陪您喝酒。&rdo;楚因看了一下精緻的酒杯,微笑道:&ldo;這種小酒杯怎麼解千愁,我們換上酒罈去屋頂喝吧。&rdo;&ldo;屋頂?&rdo;原夕爭看了一下外面的雨簾,楚因抓起原夕爭的手臂,笑道,&ldo;跟我來。&rdo;楚因帶著原夕爭進了書房,然後推開裡面一道門,竟然是一間屋內的向上通道,順著那曲折蜿蜒的通道,他們竟然上了大廳的閣樓。這間閣樓裡堆滿了書籍,類似藏經閣。 楚因開啟窗戶,然後坐在窗欞上,笑道:&ldo;這下面便是正房的房頂,我們跟坐在屋頂上飲酒也無甚差別。&rdo;原夕爭一躍而上,坐到了楚因的身邊,笑道:&ldo;王爺,這裡真的有坐在屋頂上的感覺。&rdo;楚因深吸了一口氣,道:&ldo;我的字是沛離,你就叫我沛離好了,不用太見外。&rdo;原夕爭略略猶豫了一下,便叫了一聲:&ldo;沛離。&rdo;楚因的眼神微微一動,含笑道:&ldo;子卿。&rdo;原夕爭會起酒罈,笑道:&ldo;來,我們今夜痛痛快快地飲一回酒,明天再重新來過。&rdo;楚因微笑地舉壇,道:&ldo;好。&rdo;兩人沉默地飲酒,雨水很輕很薄,因此風一吹便成了煙,原夕爭看著雨水裡的層次鱗櫛的黑瓦屋頂,它們統統都被籠罩在了煙霧當中,顯得是如此地不真切。這個時候不知為什麼,原夕爭想起了李纘,想起了他們一起飲酒那晚,紅月當空,李纘踏著白霜從遠處而來。這麼想著,原夕爭覺得心不自覺有那麼一陣抽緊,連忙舉起酒罈狠狠地又喝了幾口。原夕爭酒喝得比楚因猛,似乎也醉得比楚因快,當楚因還在慢條斯理地喝酒的時候,原夕爭已經似乎有一點不勝酒力了,靠在了窗的一邊。楚因幾乎是用一種細細欣賞的目光慢慢地看著眼前的人,從他用一塊很簡單的帕子綰起來的長髮,到飽滿的前額,長長的睫毛,挺直的鼻樑,原夕爭側面遠比正面要顯得柔和與委婉。楚因玩味著對比原夕爭與曾楚瑜兄妹兩個,他們兩個剛好是一正一反,原夕爭看似剛硬,實則柔軟,而曾楚瑜呢,看似柔弱無比,其實心性極為剛硬。如果要楚因來判斷,他會覺得曾楚瑜更吸引自己,她時而痴情,時而歹毒,看似溫柔似水,實則激烈如火,那樣的女子像一朵黑色的花,明明令人覺得它是致命的,卻偏偏因為綻放在雪地裡,又令人覺得珍貴異常。可是……楚因不會為了這朵黑色的花而心跳,也許因為在這之前,他先見著了原夕爭。如果非要拿花來比原夕爭,楚因覺得雪蓮會比較貼切,它屹立在雪山之巔,沒有妖豔的色,卻風華絕代,它傲視著足下千丈的深淵,等待著一個合適的人來採摘。他的手慢慢伸向了原夕爭俊秀的臉,他在想不知道自己是否算得一個合適的人,但是他知道如果想要佔有眼前這個人,他就很有可能會掉入千丈的深淵,因為這個人……是一個男子。楚因的指間還未碰到原夕爭的臉,原夕爭的睫毛就輕顫了一下醒來,看著幾乎觸及自己臉龐的指尖,略微困惑地問:&ldo;王爺……&rdo;楚因手一翻,露出扣在掌心裡的一件衣衫,微微一笑道:&ldo;我見你睡了,有點擔心你會著涼,所以脫了一件衣衫給你蓋著。&rdo;原夕爭那一瞬間似乎看到了一種極為陌生的眼神,下意識連忙坐直了身體,笑道:&ldo;王爺,子卿的酒量欠佳,讓你見笑了。&rdo;楚因笑道:&ldo;真沒想到,看你平時性子挺沉穩,喝起酒來這麼猛。&rdo;原夕爭低了一下頭,突然一掌拍在酒罈上,將酒罈拍得粉碎,道:&ldo;我以後不會再喝這種誤人的東西了。&rdo;楚因微微一笑,也不勸解,原夕爭轉了一個話題,道:&ldo;王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