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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炟大吃一驚,啊了一聲,他慌忙將那佛經拿過來,再三翻閱,只見那些字型端正有餘,卻不見得有多漂亮,他道:&ldo;這……這……&rdo;原夕爭冷笑道:&ldo;這就是平貴妃的真跡,大伯想必聽說過平貴妃並不是出自大戶人家,乃是過繼給江蘇太守的一小戶人家的女兒。她進江蘇太守府內的時候尚不識字,是江蘇太守替她請的家教,教了她整一年的書,她才進的宮,因此雖然她整日抄佛經,但字型一直不過爾爾。&rdo;他說著站起身來,道:&ldo;平貴妃對宛如諸多讚譽,賞賜厚重,卻只給了楚瑜兩本自己手抄的佛經,關照她靜心參研佛經,哪一個更像是以婆婆的身份說話行事?你再看這兩本佛經,一本是《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一本是《地藏菩薩本願經》,兩本皆是清心祈福的經書,哪一個當母親的不希望自己的兒媳婦能多多為自己的兒子唸誦經文,以期去災降福?&rdo;他說一句,原炟的臉色便白一分,說到後面原想已經是面無人色。原夕爭將佛經重重地甩在他的懷中,道:&ldo;而你,自作聰明,卻讓一個年過半百,辛苦一生就要否極泰來的女人含恨而亡……大伯,你自求多福。&rdo;原炟清醒過來的時候,原夕爭已經走了。原炟也是一個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他不過細細思量了一下,便立即趕往曾楚瑜的家裡,對她好聲相勸,並對她言明會重責宛如,絕不輕饒。曾楚瑜遠比原炟想象的要冷靜,沒有大哭大鬧,也沒有要誰為她母親的亡故承擔責任,但不知道為什麼,她這份冷靜讓原炟的心裡有一些發毛,好像整個人透了風,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只隱隱覺得遍體都生寒。末了原炟輕嘆息了一聲,道:&ldo;楚瑜,你母親的喪事只怕辦不得!&rdo;他這麼一句話出口,原本一直柔弱低著頭的曾楚瑜的頭突然一抬,眼裡的光芒逼得原炟差點倒退一步。原炟連忙道:&ldo;楚瑜,我不是不樂意替你娘辦喪事,只是宮裡規矩,凡是能嫁入皇室的女子,必得父母雙全,身世清白。我既然已經認了你做閨女,便不得不替你考慮,萬一你有這個希望,不能因為這個喪事衝了喜事,你說對不對?&rdo;曾楚瑜緩緩收回了目光,隔了一會兒,細聲的道:&ldo;楚瑜不太懂,這一切都憑族長做主。&rdo;原炟方才鬆了一口氣,又陪著曾楚瑜說了一會兒話,方才回家。等他回到家裡,仍然覺得曾楚瑜突然看他的那眼便如芒刺在背,想了一想只覺得都是貨起自家那個無法無天的小女兒。原炟想到此處,便喝道:&ldo;來人啊,把宛如給我帶過來,再將家法拿來。&rdo;哪知隔了半天,家法是取來了,但是去找小姐宛如的人卻是空手而回,光帶來了一張便條,上面草草地寫著:&ldo;王妃我不要當了,就讓給楚瑜好了,只當是我賠不是了!爹爹,我決定浪蕩江湖自我流放一個月,你們不用來找我!&rdo;落款是宛如。原炟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拿著便條無奈地道:&ldo;你還真當別人看上的是你這刁蠻的丫頭?&rdo;原炟說不設靈堂,不發喪,原夕爭堅決不同意,頂撞了數句。原炟才嘆息了一聲道:&ldo;除非你想讓楚瑜人財兩空,我已經徵得了楚瑜的同意,你若是還要吵,便先去說動了楚瑜來吧。&rdo;於是一日之後,顧姨便被裝殮在一口極度氣派的棺材裡匆匆下葬了,沒有靈堂,亦無人祭奠。除了曾楚瑜,唯有願夕爭陪著母親看著她入土為安。這幾日除了回家休息,原夕爭便是日日踣著曾楚瑜。雖然新年將至,但比起往年熱熱鬧鬧地湊在顧姨家裡剪紙等著過新年的那種輕鬆歡樂的氣氛,現在是壓抑的令原夕爭覺得喘不過氣來。曾楚瑜將平日裡母親的東西一樣一樣收拾好,再一樣一樣整理進櫃子裡,幾乎不同原夕爭說一句話。原夕爭照料完了曾楚瑜,騎馬來到了村口,看著遠山夕陽漸沉,透過枝椏斑駁的紅暈灑了原夕爭一臉一身,但卻抵擋不住這冬日裡逐漸升起來的夜霧寒意。古道處突然響起了馬蹄聲,原夕爭不禁放目看去,只見一人快馬而來,不過片刻便到了原夕爭的面前。李纘穿了一身很正式的北齊皇服,依然是黑色的底子,銀色的蟒紋,貴氣非常。這是原夕爭第二次見他穿得這麼正式,上一次是南昌帝宴客,再一次便是眼前。只聽李纘微笑道:&ldo;本來已經啟程,突然想起了你,雖然我知道你終將會來北齊,但還是忍不住在臨走之前要來看看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