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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展亭輕車熟路地走到蘇子青的房門前,剛想推門進去,手縮了一下,改成輕叩房門。「誰啊?不是說了我頭暈得很,今兒的午飯不用上了。」「是我,子青。」很快,蘇子青雙手開啟了房門,訝異地道:「你怎麼回來了?」她側過身將陸展亭拉進房,又問:「你這皮猴子如今怎麼這麼懂規矩,曉得敲門了?」陸展亭見她髮鬢蓬鬆,就順手在梳妝檯拿了一把梳子,笑道:「子青,我給你梳頭。」「你給我梳頭,你給我拔毛是真的,每次都被你抓下一大把頭髮。」蘇子青說歸說,卻含笑地坐到了銅鏡旁。陸展亭輕輕地替她梳著,蘇子青驚詫道:「你這個小猴子長成人樣了,手懂得輕重了。」陸展亭邊梳頭邊笑道:「子青,如今我當然與過去不同了,我已經長成大人,還那麼混,那時光不是讓狗活了麼?」蘇子青白了他一眼,嘖道:「你給狗過的年歲還少嗎?」陸展亭替她卡上最後一個髮簪,才笑道:「是呢,所以以後才要好好活啊!」蘇子青神色似乎有一些黯然,道:「你果真要好好過才是呢,要懂得疼惜自己……」她說到這兒,哽咽了一聲,彷彿說不大下去。陸展亭在她的頭髮上抹了一點香油,笑道:「說得也是,我不能老指望著別人來疼惜自己。」蘇子青一陣沉默,她突然轉回頭抓著陸展亭,猶豫再猶豫,才道:「展亭,你還想讓我再幫幫你嗎?我覺得這一次一定能行!」陸展亭蹲在蘇子青的腳邊,握著她的手,笑道:「子青,其實我一直想要跟你說,沒有你,也許根本沒有我陸展亭。這麼多年來,你對我的好,我都視為理所當然的,其實不是這樣,我欠你良多。」蘇子青的淚水不可抑制地流著,她抽出手捧著陸展亭的臉,道:「展亭,像我這樣一無是處的女人,有你記掛著我,其實是我負你很多。」她哀求道:「展亭,你相信我,讓我再來幫幫你!」陸展亭輕輕搖了搖頭,神色似乎有一些遊離,道:「其實這樣也不壞,子青。」蘇子青臉色一變,她抓著陸展亭的肩道:「你不是,不是對那個人……」她號啕大哭,道:「你這孩子怎麼永遠都學不聰明呢……」陸展亭沒有回答,從懷裡掏出一個手巾,塞在蘇子青的手裡,笑道:「剛才逛街的時候,忽然想起從未給子青買過任何東西,」他站起身,含糊地道:「子青,你往後多保重。」他說著轉身飛快地從屋內走了出去。蘇子青哭著開啟手巾看到了那隻精緻的手鐲,更加哭得昏天黑地,小翠進來見她哭得泣不成聲,嚇壞了,道:「少夫人,你怎麼了?」蘇子青淚眼朦朧地看著那個鐲子,哭得稀里嘩啦地道:「這個死小子,一隻沒幾兩重的金鐲子就把我打發了。」陸展亭心裡堵得難受,他像個沒頭的蒼蠅似地在街上亂晃,強壓著心裡發了瘋想見亦仁的念頭,站在東直門前想了又想,還是進了皇城。他在上書房門前徘徊了一些時候,或許是午時時分,亦仁在休息,上書房顯得安靜無比。陸展亭眼睛子轉了一下,找了棵靠牆古柏爬了上去,果然院內整個上書房一覽無餘。亦仁好像沒有休息,正坐在窗臺下伏案疾書。陸展亭知道亦仁是武功高手,所以儘可能屏聲靜氣,正忍得辛苦,突然見亦仁的手揮了一下,他正納悶亦仁做什麼,只聽「嗖」一聲,一支毛筆斜斜地插在他的髮髻中。陸展亭這一驚非同小可,從樹上滾了下來,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他捧著彷彿裂成幾瓣的屁股,哼哼著,卻見亦仁笑眯眯地看著他。陸展亭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哼了一聲,黑著臉一瘸一拐正要離開,亦仁卻從身後抱住了他,把狠踢他的陸展亭半拖半抱弄進了書房,將陸展亭壓在榻上,兩人雙眼對雙眼,鼻尖對鼻尖。半天陸展亭才道:「我不過爬了你家幾萬棵樹當中的一棵,你已經害我摔了大跟頭,還想怎樣?」亦仁眨了一下,淡淡地笑道:「我不是在懲罰你爬樹……我是在懲罰你把我當作蘇子青!」亦仁看著陸展亭慌忙躲閃的目光,道:「展亭,我不是蘇子青,你想見我隨時都可以來找我,不需要偷窺!」陸展亭吼道:「你別自以為是,誰偷窺你了!」亦仁已經不去理會他,他的手放在陸展亭腿間一陣揉搓,陸展亭抬腿想要踢他,卻反被架起了擱在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