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第1/2 頁)

謝問柳藉著外面的洞光，可以看見裡面是一個人，衣衫襤褸，臉上是一層黑黑的泥，幾乎分辯不清五官。儘管謝問柳知道他沒有惡意，還是被他嚇了一跳。&ldo;你，你是哪裡來的？&rdo;那個人摸著自己的胳膊，嘟噥道：&ldo;我本來是來山間挖藥材，誰知道突然來了一大群官兵把山圍了起來。&rdo;謝問柳點了點頭，可突然又覺得不通，道：&ldo;你為什麼不跟守山的官兵說清楚呢，他們自然就放你出去了。&rdo;那個人一時語塞，但隨即淡淡地道：&ldo;我懶得去跟他們羅嗦！&rdo;謝問柳見他身邊果然放著一把藥鋤，一隻籃子，顯然他沒有說謊，於是心想大約個人性子不同。這時候羅煞突然又掙扎了起來，他拼命地撕扯著自己的衣服。謝問柳怕他抓傷自己，連忙去抓他的雙手，卻不防被身邊的人搶先抓住了。謝問柳一驚，只聽那人道：&ldo;咦，他中毒了！&rdo;&ldo;你會治？&rdo;謝問柳脫口問道，隨即想起他的藥籃，心中大喜，道：&ldo;他是被天山雪蛇咬傷了。&rdo;&ldo;不是中的天山雪蛇的毒……&rdo;那人又搭了一會兒脈，很肯定地說：&ldo;中了雪蛇之毒，脈象澀而微弱，此人脈象急而促……可惜這裡沒有女子。&rdo;他嘟噥道，嫻熟的翻開衣袖，露出針筒，一連紮了好多針，直到扎到羅煞的靈堂處，他像是呆住了，隔了一會兒才從牙縫處擠出二個字：&ldo;是你？&rdo;說著就手起針落。謝問柳見他語氣不善，連忙一把抓住他的手，道：&ldo;你想做什麼！&rdo;那人冷冷地道：&ldo;扎針啊，要不然他很快就會因為燥熱，血管爆裂而亡！&rdo;他說著掙脫了謝問柳的手，將針快速插進了羅煞的靈堂。謝問柳一陣緊張，手按住了懷裡的匕首，直到看見羅煞呼吸慢慢穩定了起來，才悄悄放開。那人卻好像不知道自己已經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坐到一邊似乎在跟自己生氣。謝問柳脫下自己已經破爛的外套，蓋在羅煞身上，有一些討好地道：&ldo;這、這位神醫，請問要根治這毒需要用什麼解藥呢？&rdo;那人沒好氣地道：&ldo;我看你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提醒你，你救的這個是頭狼，你小心救了他，他反而張大嘴把你給吃了。&rdo;謝問柳小心地看著那人，只見他雖然臉上塗滿了黑泥，但聲音清朗，應該是一個年輕人，看起來似乎與羅煞還有一些過節。於是便道：&ldo;是，是，我也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認識他？&rdo;&ldo;不認識！&rdo;那人斬釘截鐵地道。&ldo;那你怎麼知道我救了他，他會對我不利呢？&rdo;那人淡淡地道：&ldo;你不會看相嗎，此人生了一對桃花眼，必定好色貪性，人中寬而嘴線薄，必定寡情薄義，五指長而無節，必然是殺人如麻而無餘漏……&rdo;他越說越痛快，只把羅煞的五官樣貌形體逐一批了個遍。謝問柳見羅煞如此俊美絕倫的相貌到了他的嘴裡變得一無是處，不由暗暗苦笑。心想此人必定與羅煞有很深的過節，想起剛逃脫了貴都的追蹤，又掉進了仇家的窩裡，這羅煞的命運還真是多厄。他想著裝作若無其事地坐到了那人與羅煞的當中，隔斷了那人氣呼呼的眼神，然後討好地道：&ldo;沒想到這位兄臺如此多才，不但醫術高明，連看相也懂……只是不知道這人還有沒有救？&rdo;那人沈默許久，才嘆了一口氣，道：&ldo;你想我救他？&rdo;謝問柳立刻陪笑道：&ldo;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血爆而死！&rdo;那人又默不作聲許久，才開口道：&ldo;你到下面的谷底去取兩手水上來……&rdo;謝問柳一愣，合起自己的雙手，看著自己從小磨豆腐長滿了骨節的手，十指合攏，一眼望去盡是裂縫。&ldo;還不去！&rdo;那人催道。謝問柳猶疑了一下，那人淡淡地道：&ldo;你放心吧，我不會殺他的，要不然剛才針稍微歪一下，他有九條命也不夠我殺的。&rdo;謝問柳被他看穿了心思，尷尬地連忙低頭爬出洞口。外面已經是暮色一片，謝問柳鬱悶地往下爬去，一邊想著該怎麼才能弄兩手水上來。他一邊想著，突然腳踩到了雪泥，滑了一跤，忽然心中一動，哈哈大笑起來。他爬到還散落著積雪的山石上，握了一個大雪球，然後迴轉身往上跑。雪球被寒風一吹，似乎能吸走謝問柳手上所有的溫度，冷得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