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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號鳥輕蔑的說:「冬天還早呢,著什麼急!趁著今天大好時光,盡情地玩吧!」就這樣,日復覆一日,冬天眨眼就到了。鳥兒們晚上躲在自己暖和的窩裡,安樂的休息,而寒號鳥卻在寒風中凍得發抖,用美麗的歌喉悔恨過去,哀叫未來:「抖落落,寒風凍死我,明天就壘窩。」李公公沉默了一會兒,長嘆一口氣,道:「這最後一位啊,四大才子裡頭最文武雙全的一位就是陳清秋,那真是一個俊小夥子,往哪一站都能吸引來排排姑娘的目光!可惜啊……」李公公連連搖頭,拉起衣角抹了抹眼淚。「我過年的時候還得過他的賞,有一日他來王府參加畫會,畫了一幅山茶花,我瞧出了神。他問:『公公,您喜歡麼?』我就說:『我家鄉種了很多這樣的茶花,公子畫得真是像啊。』「沒想到,過年的時候,他讓書僮將畫裱好了送來,說以慰思鄉之苦……」說完李公公唏噓不已,非常的感傷。我隔了好一陣子,忍不住問:「您給賣了?」李公公一翻白眼。「你這死小子,不該精明的時候亂精明。那個時候陳公子的畫值錢得很,一幅好幾十兩銀子呢,有人出了一百兩,我當然就賣了啊。我是一個粗人,哪懂得陳公子的畫,自然是留給懂畫的人欣賞。」「是,是,後來陳公子又為什麼可惜了?」「說不好,說不好,只知道他流配千里,發配到關外當奴去了,真不知道這十年他過得好不好?」李公公又仰面長嘆狀,一下子從老生跌到老旦扮相里頭去了,叫人無味。「那這裡離關外近得很,要是您見著他,還能認出來嗎?」「屁話,誰不知道我老李就是一雙眼毒,昨夜一隻耗子打我眼前過,明兒它再來我還能把它認出來……他還是不要叫人認出來好啊……」我們倆說著已經出了花園的門,一步三晃地往後面的雜院走去。「這又是為什麼?」「你很八卦……」李公公翻了一下白眼道。「呃……那就不打聽了。」「我還是告訴你吧,免得你回頭亂打聽,給我捅婁子。」「我不打聽!」「你要是不知道,回頭閒聊中無意提及,那更麻煩。」「我提它做什麼!」「你煩不煩,都說了要告訴你!」李公公湊近了,很神秘地說:「我只聽別人說陳清秋是個陳世美,對一個公主始亂終棄,若不是念他那點才名,原本是判腰斬!」我的嘴大張,吃吃地道:「這人倒有潑天之膽!」「可不是麼!」李公公搖著頭,道:「風流才子,風流才子,都是風流惹的禍啊……」這麼說著,奴才們的小破窩就在眼前了,我回頭總結道:「李公公,我瞧這不諂媚的才子,也沒諂媚的奴才過得舒坦。」李公公作沉思狀,細想想確實那回事,於是便哼著小曲回自己房裡去了。同屋的小廚宋麻子早就睡得沉了,鼾聲如雷。我頭枕著手,斜眼去看紗窗外那輪明月,只覺得皎皎明月下,還是當一個奴才好啊,有吃就吃,有睡就睡,睡夢裡能看見逢年過節的五文賞錢便要笑醒了。大清早,我愣是被宋麻子搖醒了。「你孃的,還不起來!」我迷迷糊糊睜開眼,只見一張麻臉貼得我很近,嚇了一跳,問:「你做什麼?」宋麻子鬼鬼祟祟地說:「你老實交代,昨個兒去見嚴管家,他有沒有提我們廚房裡升遷之事。」我皺了皺眉頭,打著哈欠道:「沒聽說啊!」宋麻子立刻把臉一沉,道:「你小子該不會瞞著不講吧,你要知道咱哥上去了,總不落你的好處,這要叫隔壁的李短腿上去了,你能撈到屁個好處!」我長嘆了口氣,道:「你怕什麼李短腿啊,他想升掌灶,那也得構得著灶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