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頁(第1/1 頁)
路濤拿起一隻軟綿綿的黃小鴨靠墊放到了路小凡的面前,指著它的眼睛道:「你看,微型攝像頭在這裡,不過你確定一定能讓我們收到麼?貝律清他們約定的計劃也許只有那麼最後一次是正確的,如果你不能保證它一直在貝律清坐的那位置上放著,那麼我們就看不到了。」路小凡雙手抱著黃小鴨,道:「沒有事的,我家阿姨的習慣很好的,她從來不會亂擺東西,哪裡放的東西永遠只放在哪裡,一點差距都不會有。」路濤點了點頭,微笑道:「我相信小凡的眼光。上一次你對玉米的判斷讓我們可是大有收益,沒有那一單,我都未必能對貝律清動手。這樣吧你到了國外把賬戶告訴我們,事成之後,我把你這次的提成劃撥過去,相信你在國外能過得很自如了。」「不了,不了!」路小凡連連搖頭轉頭對沈至勤道:「至勤你把我的賬戶都清了吧,我要把錢都提出來。」沈至勤略微驚訝地道:「你真要清,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你玉米賺的那幾百萬能滾成好幾千萬啊!」路小凡不好意思地道:「我哥很厲害,我要早一點跑路。」沈至勤跟路濤都有一點神情古怪地看著路小凡,末了沈至勤長吐了一口氣道:「隨你的便。」路小凡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又晃了晃,眼睛裡面的一些東西好像就又被倒回了心裡。飛機攀升著離開京城,越飛越高,由高及遠地看上去,那片土地是如此的遼闊,多少的小人物在上面匍匐著艱難地前行,他們努力生存著,渴望著,夢想著會有一個華麗的轉身。燦爛的陽光下,京城靜默地看著人來,又無聲地看著人走,那些巍峨的建築,沈默的宮殿,它們自有傲慢。路小凡死死地看著越來越小的土地,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能一次性收拾完了貝律清,他沒有路濤跟沈至勤那麼樂觀,他幾乎是用馬不停蹄一樣的心情在逃跑,並且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回來。如果沒有貝律清,沒有貝律清,路小凡現在也許就是一個像路爸那樣的普通農夫,不會那麼好,不會那麼壞,他會有一個像路媽那樣勤儉,潑辣的媳婦,生上一個允許的孩子,再超生二個,貧窮但熱鬧。路小凡並不恨自己變態了,但是他會恨自己變態了卻是一個人。他不想恨路媽,也不大願意恨路小平,更加不會恨貝律心,但是他要恨這個數次給了他夢想,又從他那裡拿走的這個男人,他想要他想起他,想起他就恨,想起他就腿顫,想起他,一直想起他,他要他記他一輩子。注20:電為三向,缺一向就不通電了,陝西罵人的話,意同缺根筋。注21:真實案例為國債期貨注22:爆倉是期貨術語,意指保證金不足,強行交割。◇◆◇路小凡在法國落地,又坐大巴車到了馬德里,最後在葡萄牙的一個小鎮上落腳長期居住了起來,他隔了差不多二年才敢聯絡沈至勤。如他所料,沈至勤跟路濤沒能打贏貝律清,甚至遠比他預想的要糟糕。證監會裁定路濤最後六十億的砸倉行為是擾亂證券市場,並予以撤銷。這樣做的後果就是,紅極一時的萬達證券公司破產,路濤被以擾亂證券市場的罪名判刑五年。路小凡再一次領略到了特權的威力,在這之有沒有人這麼做過?肯定是有的,差別就在於這一次的受害者是誰!在這之前有過明文法律規定嗎?沒有,就這麼看似合理的卻又在事實上藐視法律存在的執法行為就是以案立法。路濤倒臺,自然沈至勤也無法在這個行業裡混下去,而且他也跟路濤一起破了產,沒有工作,他不得不做一些短工來彌補生活所需。路小凡有跟他說過好幾次讓他來國外,沈至勤都挺淡地道:「你過你的吧,別人的事你就別操心了。」他每次就那麼兩句,兩句之後就主動把電話給掐了。路小凡覺得他說得輕描淡寫,但一定不是這麼簡單,貝律清他不知道,但是林子洋那夥人的脾氣他是一定知道的,不弄得沈至勤半死不活,讓別人聽說這一號人就心生畏懼,他們是絕對不會收手的。沈至勤也許不是不想來,是不能來。路小凡當然不敢回國去探望自己的朋友,他在葡萄牙的小鎮上花了一筆錢買了一個身份,又買了一個小門面,開了一個只賣粥湯的小中餐店,每天從早上十一做到下午八點,過著輕鬆悠閒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