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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林一笑,道:「你倒是會很會諂媚。」那隻八哥立刻應聲道:「小人,小人。」逗得元林開懷大笑,身後傳來一陣衣袂聲,只聽阿吉道:「太子妃娘娘來了。」元林也不回頭,只道:「秦兒,你過來看看我新得這隻小鳥如何。」蘇秦兒面如滿月,鼻挺唇紅,肌膚甚雪,原本也是佳人,但因昨夜整晚未眠,儘管眼角處刻意用粉遮住了,那淡淡的青黑仍然讓她看上去很有幾分憔悴。「秦兒沒有心思看鳥。」「哦。」元林淡淡地應了一聲,手指仍然逗弄著八哥,道:「何事讓秦兒心煩。」蘇秦兒嘴唇抖了抖,終於道:「秦兒那裡就快被府上的這群妹妹們眼淚淹沒了,心情從何好起?」元林笑道:「秦兒原來是上我這避難了,那更要玩一會兒鳥。」蘇秦兒見元林故作不知,忍不住道:「殿下是不是最近幾年太順了,已經完全忘了往事,難道你不知道洛川尋他是……」她的話沒有說完,就被元林重重撥下鳥門的聲音打斷了,不禁打了個寒顫,似是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阿吉更是嚇得面無人色,暗暗叫苦。阿吉很清楚,這些主子的秘密是完全不能入耳的,尤其是皇室裡的這些能隨時要人命的秘密,可此時告退又顯得他彷佛意識到了什麼,因此只好這麼僵直地站在那裡。「阿吉!」元林突然道。「奴才在!」阿吉慌忙應聲。「去取一盤棋子過來,我要與太子妃下盤棋。」阿吉如釋重負,連忙恭身而退,一溜煙地跑了。元林才轉過身來,看著惶惑的蘇秦兒,道:「秦兒,我們近十多年的夫妻,什麼時候開始這麼沒有默契了的。」蘇秦兒眼中不溼,道:「是殿下先打破這種平衡的。」元林冷冷地道:「就為了我連著二日留宿洛川尋,你便要不管不顧地大發脾氣?」元林說話從來不快,但是每個字能像冰錐子一般扎進你的心裡,道:「就你這點城府,將來還能母儀天下,教導世子?」他這話說得極重,蘇秦兒身體一軟,剛想跪下去,卻被元林一把扶住,道:「你我雖是君臣,但也是夫妻,今日只是夫妻間的談話,你不需要跪。」蘇秦兒前頭心裡一涼,後面又一暖,一把抱住元林,靠在他的脖子上輕輕抽泣幾下,道:「殿下,臣妾是為你擔心,不是為了別的。」元林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道:「我知道的,但是你要明白,往事不要再提,已經掩蓋的東西再翻上來是會帶著塵囂的。」蘇秦兒軟在他的懷裡,小聲地哭了起來,元林在她耳邊笑道:「行了,別哭得跟花貓似的,我今天晚上去看你跟世子好嗎?」蘇秦兒聽到這話,摟著元林倒是哭得更兇了。蘇秦兒從抄手廊出來,雖然眼睛紅腫,但是氣度又回來了,她走了沒多遠,就有一個侍女跑了過來,小聲地在她耳邊竊竊私語了一番。蘇秦兒的眸子利光一閃,立即回了她的寢宮,剛踏進院門,便見侍衛垂手立於一旁。她手一揮,侍女連忙將院門關上,蘇秦兒在上首的椅子上坐下,端過描金瓷碗,用碗蓋輕輕刮著漂浮在上面的茉莉花,這是她臨走的時候泡的,現在水溫剛剛好,道:「姜景,你確定看見朝英又派人出門了?」「是的,奴才絕不會看錯。朝英派人昨晚上連夜出門,像是很急。」蘇秦兒緩緩地道:「內侍府最近很忙啊,進進出出的,你覺得朝英派人出門又是為了哪樁事?」「娘娘,最重要事情只有東海軍械走私案。兩王謀逆,被太子一網成擒,皇上命太子將他們的罪行都查徹清楚,說絕不能遺漏了寸毫,才不枉父子一場。」蘇秦兒冷笑了一下,道:「這是敲山震虎呢。」她說畢又覺得自己不該出此言論,於是便淡淡地道:「這一下子,各地的番王大約都能太平些了吧。」她抿了口茶,又皺眉道:「只是這事不是已經交給彪騎營的秦疾風處理了嗎,朝英派人又為哪樁,這洛總管還真是管得寬呢。」姜景看了一眼蘇秦兒,似又欲言而止。「有話你就說,不要吞吞吐吐。」「是,洛總管之前還下手奪了軍械案裡最重要的關鍵人物宋天,交由心腹李朝英密審,外人都不知道他們審了些什麼。」蘇秦兒提著茶碗的手頓住了,悠悠地道:「這可不太像洛總管的為人啊。」